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看到密密麻麻的黑金色在皮肤里穿梭,指甲飞速的生长,然后反复断裂,他微微扭头,赫然瞥见肩头的黑发如水草一般疯狂的生长,一直垂落到下方的湖泊里,然后从尖端出现苍白色,忽然间好像明白了帝仲口中的“捷径”指的是什么,他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挥动古尘毫不犹豫的割断,但就是这么短短一秒的时间,苍白覆盖了整个头皮,他重重呼了一口气,一头白色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起,撩过鼻尖。
这一刻,好似时空都被无形的力量彻底的凝固,他只是静静地漂浮在高空,死灰复燃的力量试图再次摧毁刚刚凝聚的血肉之躯,他的心口处却豁然迸射出一抹金色的火,由内而外出现的,瞬间将冥王之力吞噬。
不知道神智是否已经恢复,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仰头凝视眼前的山河失色、日月同悲之景,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的开口:“你用了凝时之术。”
帝仲的语调安然如水,神裂之术从萧千夜身体里幻化而出,勾起淡淡的微笑,他变得清晰,不再像从前那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双目炯炯有神,让昏暗的终焉之境也为之明亮了不少,想了想才回答:“只能说差不多吧,和你哥哥用的那种多少还是有点区别,毕竟你获得了真神‘心’的碎片之后,也就同时拥有了和上天界其他人一样无限的时间和生命,但汲取的力量越大,负担就会越重。”
“哥哥……”在念出这两个字的同时,萧千夜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痛苦的记忆让他赫然咬牙紧紧闭目,然后,他抬起食指用力点在自己额头,指尖直接刺入血肉,隔着千山万水,他的视线像高空日月般一瞬抵达遥远的飞垣,三年的时光眨眼即逝,才从噩梦中挣脱的土地依然满目疮痍,他焦急的找寻着血脉深处的共鸣,终于将目光惊喜的落在帝都城已经解封的天征府内。
萧奕白坐在摇椅上,心有所感的抬起头看着皎洁的圆月,银色的月光轻轻如纱的笼罩在他的白衣上,恍恍惚惚拉出一个模糊的残影。
“千夜……”萧奕白屏着呼吸,朝白光伸出手,“是你吗,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