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他对这个人刮目相看的一件事是军阁的那次大换血,萧千夜将一半的顽固子弟扫地出阁,并在军中重新制定了严厉的军规,要求上至将领下至士兵无差别遵守,除此之外,他要求各部每年针对所属士兵进行集训,正副将领更是由他亲自考核,这让军阁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变得年轻而充满了活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昂的斗志,仿佛可以为了国家随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一年的萧千夜意气风发,虽然经常会望着远方出神,但他的眼睛坚定如铁,是对这片土地最诚挚的热爱。
他在想什么呢……明溪无声笑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样长久的沉默不语,是在怀念心中最为惦记的女子。
坦白说,这一举动虽然得罪了很多人,但确实是他想看到的结局,很早以前他就在暗中布局要染指军权,军阁是他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标。
他在暗中压住了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也在等待这份契机生根发芽,给飞垣带来质的改变。
萧千夜的朋友不多,大多是入伍之后跟随他的战士,在常年的并肩作战中慢慢磨合而变得惺惺相惜,这个总是在帝都城板着一张脸不愿和任何人多交流一句话的年轻公子,只有在军中才会露出温柔的笑,会帮受伤的下属包扎伤口,会陪他们切磋比武锻炼身手,这种判若两人的个性让他在调查萧千夜的时候屡次陷入瓶颈,他优秀且矛盾,从某种角度而,他不是风魔的合适人选。
明溪低头一笑,眼里露出感慨万分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北岸城事变之前,他揉着阵痛的额头随口让公孙晏想个办法让萧千夜成为自己人,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那家伙以风魔的名义将一封真假参半的信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昆仑山,直接把萧千夜的两个同门骗到了飞垣,正是这个在当时看起来有些荒诞的行为,像一个精准的齿轮,推动着飞垣走向了未知。
此时此刻,公孙晏正愁眉苦脸的盯着卷宗上一串串复杂的数字,抱着脑袋望向两人:“不行啊,牵扯的人太多了,就拿东冥来说,碎裂之后一部分城市是在原有的废墟上重建的,但是大量的山体滑坡导致地形变得极为复杂,加上东冥多雨,时不时又会遇到各种突发的泥石流和洪水,所以重建的城市所用的材料就是山海集一家工坊提供的精钢柱,直接打入地下之后非常的牢固,现在东冥一半的城市需要这种精钢柱,如果终止和山海集的生意,这批货我们没有合适的材料可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