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帝仲微微一顿,这才注意到后院里悬挂的红灯笼,还有贴在窗上的剪纸,仿佛从曾经的记忆里想起来什么事情,他的脸色有一刹那的失神,脱口:“这是……过年了?家里人去哪了?”
“嗯,他们都去万罗殿参加年宴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萧千夜心神不宁的回答,短暂的休息让伤口越发疼痛起来,也让他的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醒,帝仲怀念的笑了笑,很快就意识到这并非属于自己的回忆,顿时笑意倏然从嘴角消失,低头又道,“破军的力量比以前强了不少,此番我们直接断了他的后路,势必要逼他加快行动,煌焰的状态我还不清楚,但破军不敢对他动手,至少说明如今的破军并没有太大的胜算,趁此机会,我要去荧惑岛调查火种一事,你也尽快处理好山海集和天工坊的麻烦吧。”
“破军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萧千夜抬起眼睛,瞳孔里竟然密布了血丝,咬牙,“破军和阿潇几度交手,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天狱之事,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会忽然提起?”
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帝仲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猜应该是从凤姬身上强行剥离凤骨的时候发现的,天狱烙印原本就在刻在火种上,濒死之时意外暴露被他察觉,难怪那天他会突然收手,否则即使你大哥及时赶到,凤姬对上破军也是凶多吉少,但他竟然想用这种东西来威胁我……呵呵,我不会如他所愿。”
这句话虽然语调平稳,但暗藏着某种凶狠的杀意,帝仲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就带了过去,指着他身上的伤再次叮嘱:“你的身体比一般人强悍一些,但还是要注意休息,我听说十方会议的候选人都是名震一方的巨鳌之主,会采用竞选的模式角逐空出来的席位,辛摩族虽是天赐神力难逢敌手,但做事风格其实非常的简单暴力,黑市有黑市的规矩,那些家伙蛇鼠一窝,有的是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你们也要多加留心。”
他没有回话,甚至不知道到底都听进去几个字,揉着阵痛的额头好一会才迷惘的睁开眼睛失魂落魄的从窗子里看向夜幕,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大跳起来:“万罗殿……我得去万罗殿了。”
帝仲看着他匆忙的换下染血的衣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换上就跑了出去,月光微晃,和院子里的灯笼火光和睦的交融成光晕,一抹阴影不偏不倚的遮挡住了他的表情,空荡荡的府邸虽然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却刺的他眼底心底全是寂寞孤独,只得扯出了一抹艰涩的笑容,在萧千夜刚才的位置上倚窗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