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夜晚到处都是莺歌燕语,从酒楼里传出歌姬婉转悠扬的乐曲声,配合着月光下小桥流水的风景,莫名让人平添了一份哀伤,凤九卿走在前面,萧千夜跟在后面,两人之间本就没话说,这一闹气氛愈显尴尬,到底是在关于女儿的问题上太过理亏,凤九卿虽然不开心,但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他随手用灵力勾勒出玉佩的样子,忍了一口气没话找话的叮嘱:“等下我们要去的那一家是苏州城最大的盐商,垄断了江南道几乎所有的交易,秋水的那块玉佩价值不菲,如果真的被人买去,多半是被有钱人买走了,你找的时候认真点,别漏了。”
萧千夜看着凤九卿指尖幻化的玉佩,不由疑惑:“师叔很小的时候就把它典当了,后来也只和阿潇一个人提过此事,你是怎么知道这块玉佩的外形,甚至连上面的图案都清清楚楚?”
凤九卿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函扔给他:“云家兄弟给我回了信,据说当年温兆钦的父亲温学海拼死抢出老将军幼子之后就连夜逃到了漠北,后来将其转交给了一位信得过的老友抚养,在临走前留下了一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那块玉是老太君传给唯一的女儿的,只能凭借记忆画了下来,云家兄弟回到漠北之后也和云公提起过你们敦煌一行发生的事情,他也怀疑秋水就是当年走失的小妹,所以让人把这东西给了我,希望我能找到玉佩,也算是圆了云公这么多年找到小妹的心愿了。”
说着凤九卿将灵力幻化的玉佩放大,指着上面复杂又精致的图案示意他看:“这枚玉佩只有半截拇指大小,半面乳白、半面翠绿的撞色,白色的那一面刻着十八种不同的图腾,绿色的那面则是从十八种图腾中各取一部分合成了一个大图腾,漠北的文明我不懂,只听说不仅有很多民族,还有不少逃难过去然后定居的中原人,我看这种拼凑手法的图腾,应该是某些部落、帮派或者家族惯用的,那位独守王府直至兵败门破也不退缩半步的老太君,看来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云家兄弟没有说过老太君的来历吗?”萧千夜更是疑惑,凤九卿摇摇头,“云公被温学海救走的时候才两岁多,什么都不记得,云家又被史官刻意的抹去,老太君的身世更是扑朔迷离没有一点记载,只知道是在漠北和老云公相识,然后才跟着他回到了中原,云业将军是大名鼎鼎的镇北王,但妻子竟然一辈子没有接受任何封赏,只是按照中原人的习惯,称呼其为‘老太君’罢了。”
“哦?”萧千夜若有所思,再看灵力构成的玉佩更觉得又添了几分神秘,凤九卿边说话边摇头,似有万千感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秋水年轻的时候曾多次下山找寻自己的身世,每一次皆是无功而返一点线索也没有,谁能想到真相不在江南水乡,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大漠敦煌呢?你们人类总喜欢说因果轮回,善恶自有天定,当年温学海赤胆忠心救下了老云公的孩子,如今你们也阴差阳错救下了他的孙女,兴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天神的眼睛在看着呢?”
“天神吗……”萧千夜低声接话,眼前闪过鹰巢内那个模糊的光晕,不由压低语调,“我此番倒是真的遇见了一位真神。”
凤九卿赫然顿步,刚才还纷飞的思绪也立刻紧张起来:“你该不会说的是……”
“嗯,是他。”萧千夜的神色看起来倒是颇为冷静甚至有几分冷淡的,“神界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