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
休伯特·艾里举起了手,这位格林威治天文台台长之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行的方法:
“罗峰同学,这里!”
“请说吧,艾里同学。”
休伯特·艾里嗖的一下从台下站起,飞快的说道:
“分光镜,罗峰同学,我认为一定要有分光镜!”
说着他将左手食指水平伸直,预示着光路。
右手手掌则向外弯曲了四十五度,示意道:
“你们看,光线从左向右运动,由于是点光源所以没有分叉。”
“因此我们可以在光路的右边放置一枚分光镜,将光路分成两束彼此垂直的光线。”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两个符合实验要求的光束了了!”
听到他的设计。
徐云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有另一位男生先行问道:
“那么艾里同学,分完光线以后呢?我们该如何观测或者计算两束光的差异?”
休伯特·艾里闻言一愣,张了张嘴,整个人不由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这应该有某种现象吧?“
提问者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追问道:
“那你说是什么现象?”
休伯特·艾里默然。
看的出来。
这个年轻人也是脑子一热举起的手,思路虽然没问题,但显然只考虑了前半截就急着出风头了。
不过休伯特·艾里毕竟和徐云关系不错,他的老爹乔治·比德尔·艾里在冥王星之夜也帮了至关重要的忙。
因此徐云还是主动出面帮休伯特·艾里解了围:
“咳咳....我说两句吧。”
“艾里同学虽然没有提出完整的思路,但分光镜的设想却非常到位。”
随后他拿起笔,准备在黑板上画出示意图:
“其实呢,我们只要在分叉出的两道光路末尾加上两块反射镜。”
“接着再在垂直光路的另一侧放置一块观测屏,就可以在上面看到.......”
“哦,我知道了!”
结果徐云还没落笔,他的左手边便窜起了一道人影,激动的说道:
“是干涉,是干涉条纹!我说的对吗,罗峰先生?”
虽然没有看清打断者的容貌,但这道声音徐云却已然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
同时纵观教室这三十多人,会管他叫‘罗峰先生’的却有且仅有一位:
这个副本的主角,未来的伏清无为虚波太上磁皇大道君,小麦同学。
眼见小麦似乎有了思路,并且架势比休伯特·艾里更自信,徐云的心中便临时起了另一个念头:
要不......
试试小麦能考虑到哪种程度?
毕竟认识到现在,小麦虽然靠着几次“啊咧咧”把历史往前踹了几脚,但徐云却没见过小麦真正设计过某次完整的实验。
这对于玩游戏时喜欢拿成就点的徐云来说,确实是个遗憾。
眼下有了机会,焉能放过?
于是他转过身,朝小麦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讲台边:
“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
小麦憨憨的走到台前,接过粉笔,对徐云确认道:
“罗峰先生,真的让我来写吗?”
徐云让开一个身位,做了个请的动作:
“开始你的表演吧。”
小麦见状便不再迟疑,向中间走了一步,动手在黑板上书写了起来:
“大家可以看到,点光源射出的光线在经过分光镜后,会分光成两束光。”
“唔...为了方便描述,朝右边水平方向行进的就叫它光束1吧,折射向黑板上方的叫做光束2。”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在两条光束的尽头各放置一面反光镜,如此一来,就像当初罗峰先生测定光速那样,两道光碰到反光镜后会发生反射,按照来时的方向返回分光镜。”
“接着再在垂直光路的另一侧...也就是黑板的下方再放置一块观测屏。”
“那么光束1便会先经反光镜m1反射、再经分光镜投射到观测屏。”
“光束2同理,经反光镜m2反射再经分光镜投射到观测屏,与光束1形成干涉.......”
小麦的思路显然要比休伯特·艾里完整许多,从动笔书写开始,他握着的粉笔便没有停下来过。
台下无论是大一、大四还是研一研三,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小麦的演示。
哒哒哒——
整个活动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粉笔与黑板的接触声与小麦的解释声,连徐云都退到了一旁:
“......接着我们再让实验仪器整体旋转90度,则光束1和光束2到达观测屏的时间互换,使得已经形成的干涉条纹产生移动。”
“当整个仪器缓慢转动时连续读数,如果我们的设备精度很高,那么测出条纹移动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干涉条纹如果发生了移动,从实验中测出条纹移动的距离,就可以求出地球相对以太的运动速度,从而证实以太的存在。”
早先提及过。
现场的社员们除了布鲁赫这种个例之外,大多数都是自然科学的爱好者。
虽然他们掌握的知识纯度与深度无法和后世的同龄人相比,但基础的理科素养还是具备的。
因此随着小麦的板书逐渐填满黑板,台下也陆续有社员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笔记,一边记录下方案,一边带入数值计算了起来。
没错。
想必有些不丢脸同学也已经看出来了。
徐云这次引导格物社设计的实验,正是20世纪物理学大名鼎鼎的两大乌云之一......
迈克尔逊-莫雷实验!
这是1887年迈克尔逊和莫雷在老鹰那边做出来的一个著名实验,它的思路其实很简单,也就是徐云此前说过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