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要住在普通病房就行了,顶多就是环境需要相对安静一点,用不着上特护。”
“我想说的情况是......”
林宇微微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了一丝阴霾:
“杨开渠院士的情况....可能有些糟糕了。”
老郭童孔骤然一缩:
“杨院士?”
“嗯。”
林宇沉重的点了点头,叹息道:
“我们基地去年不是有了台x光机吗,之前做那啥辛德勒雷达的时候还被拆过零件。”
“前些天我们用它给杨院士拍了个肺部t,发现....他肺部的情况一直在恶化。”
说完这些。
林宇便从自己随时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了个被折叠起来的报告,抵到了老郭面前。
李觉取过报告看了几眼,随后将它还给了林宇:
“看不懂。”
“.......”
林宇沉默了两秒钟,更加沉重的叹了口气:
“突入支气管腔内的肿块阴影和胸腔积液....算了,这些术语说了你也不懂,我换个说法吧。”
“总之就是杨院士的肺部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了,按照肺癌的时期定义,大概已经到了四期...也就是晚期阶段。”
晚期。
听到林宇口中说出的这个词,李觉哪怕再看不懂x光片,也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随后他和老郭对视一眼,认真的问道:
“林医生,按照你的估计,杨院士还能活多久?”
林宇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朝周围看了几眼。
将李觉几人拉到了一旁,小声报出了一个时间:
“顶多....八个月。”
李觉顿时呼吸一滞。
一旁的徐云则看了眼林宇,表情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按照正常历史发展,杨开渠院士应该在五个月后就会故去了,比林宇预计的时间还要短三个月。
徐云原以为这是林宇做出的误判,但转念一想,他又冒出了另一个猜测:
在原本历史中,杨开渠院士去世时的医疗条件并不算好。
因为当时国内的医疗资源主要集中在魔都和首都,川省的医疗水准其实是比较差的。
但221基地的医疗水准却可以与首都对标,如果按照这种思路考虑.....
林宇报出来的生存时间,其实未必就是误判?
而另一边。
李觉又对林宇开口了:
“林医生,咱们没办法再给杨院士延长点时间吗?——他才六十岁不到吧?”
一旁的老郭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嗯,再过一个多月他才满59。”
林宇却很怅然的摇了摇头,心情过于复杂之下,连鼻梁上的眼镜都摘了下来:
“很困难,厂长,这可是癌症晚期,是绝症。”
“要是早点的时候发现病灶,咱们还可以冒着风险试试做切除手术,说不定还能扼制扼制癌症扩散。”
“但如今发展到杨院士这种地步....说实话,咱们连冒风险的机会都没了。”
过去这些天林宇没少和杨开渠接触,对于这位心态极好的院士自然也是心生了不少好感与敬意。
但越是如此,他的内心便越不是滋味。
“.......”
李觉与老郭见状齐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李觉朝周围的楼道张望了一番:
“林医生,开渠同志的病房在哪儿?方便去看看他么?”
林宇点点头,熟练的指着一个方位道:
“杨院士和韩立同志住的是一间屋子,就在对边尽头。”
“刚才查房的时候我看他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输液看报纸呢,想要见他的话咱们可以直接过去。”
老郭闻言主动走到了徐云身后,推动了他的轮椅: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开渠同志吧。”
林宇自无意见。
随后在林宇的带领下。
一行人很快穿过楼道,来到了徐云和杨开渠所在的这间病房。
不过来到病房外后众人并没有急着入内,而是等李觉的助理周材从厂办取了一袋苹果后,李觉才朝林宇做了个手势。
只见林宇先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眼屋内,确定杨开渠没在休息后便敲了敲门:
“杨院士,方便进来吗?”
片刻过后。
屋内传来了杨开渠有些尖细的声音:
“请进吧。”
林宇便顺势推开了房门,一行人先后走进了屋子。
“林医生,哦,小韩也回来了?”
见到林宇和徐云的时候,靠在躺椅上的杨开渠先是朝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随着老郭和李觉身影的出现,杨开渠有些像蜡笔小新的眉头便微微一挑:
“友来同志?李厂长,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这不刚好有空就来看看你嘛。”
李觉将手中的那袋苹果放到了桌上,笑吟吟的对杨开渠道:
“开渠同志,这些天在医院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住得惯。”
杨开渠今天的精神头儿还算不错,不过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重的痰音:
“倒是小韩估摸着有些受罪了,我这情况一晚上要挂好几次瓶,护士每次开门都得吵醒小韩一回。”
“还有听照顾我的小王说,我睡觉的时候老喜欢打呼噜,估计小韩心里没少埋汰我呢。”
听到杨开渠这番话。
坐在轮椅上的徐云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这人睡觉的时候就和死猪似的,这点声儿哪能吵醒的了我啊?”
杨开渠闻言笑着用手点了点徐云:
“你啊你......”
杨开渠如今身体上下哪儿都痛,但基本的感知力还是在的。
很多次护士开门的时候徐云连呼吸频率都变了,很明显是被吵醒后装睡而言。
当然了。
徐云这种善意的谎言杨开渠肯定不会故意戳破,只见他很快将视线看向了李觉:
“李厂长,不知道我们发现的那株野生水稻,上头准备做些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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