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察尼领了康熙爷的令,岂有叫玉琭自个儿步行回去的理儿,午膳罢还得接上玉琭回宫呢,便又亲自给玉琭驾马车,一路护送了去。
玉琭是包衣出身,从她爷爷辈儿就在宫里给人做奴才的,自然住不得内城,偏一家子人口又多,便只得寻了京城犄角旮旯的地方容身,好在是满人,朝廷多少给口饭吃,倒饿不死。
她穿来大清的时候不短,同原身一家子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许久,自然记得家在何处,玉琭给察尼大人指着路,兜兜转转快半个时辰才到门口。
原就破的木门这会子瞧着是更破了,也不知是怎得了,上头还被人抠出来一个洞去,这破门连穷酸也掩不住了。
说实在话,若不是太皇太后娘娘提出来了,她是不愿回来的,在家的那段日子玉琭几乎都不愿意去回忆,能小选进宫伺候都是彼时的奢望。
乌雅家不光是穷,她那好阿玛压根儿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乌雅家从前还是有几分风光的,她祖父是个能耐的,虽出身不高,却凭着自个儿的本事坐上了膳房总管的位子,很是风光过一阵儿,下头三个儿子,个个靠着老子的脸面在宫中谋了差事,玉琭的阿玛颜启便是最小的那个儿子。
只是好景不长,先是祖父因病过世,玉琭的大伯又在后宫倾轧时站错了队,得了一百大板,当即便没了气。
家里便只剩下玉琭的二伯和她阿玛还有正经的差事,可她那阿玛素来不成事,身为幺子难免被溺爱过分了,他不仅没当差的本事,更是没有守家财的本事,还不知怎得染上了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