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贵妃从永和宫出来的时候还是欢欢喜喜的,可自她回了自个儿的景仁宫,还未同下头的管事说完话,抬头便见莲心捧着一熟悉的白瓷花鸟盅来,她心头当即便有些发沉了。
这是又要用药了。
自打中秋节又见了家里人,她这儿的药便没断过了,全是调养身子促她有孕的,有时候是一日两盅,有时候是一日三盅,日日吃得她舌尖子都发苦发麻,连用膳都快用不下去了。
还是身边儿伺候的奴才见她日日调养身子反倒越养越瘦了,这才减成了每日一盅,可再怎么减这一盅也是最苦的,苦得叫她怀疑阿玛额娘对她的疼爱和看重,总觉得自个儿在阿玛额娘眼中,她并非是他们心爱的女儿,只是延续天家和佟佳氏血脉的工具罢了。
摆摆手叫下头的管事退出去,对着莲心托盘上的汤药,佟佳贵妃头一回生出些逆反的心来,直愣愣的对上莲心的眼睛。
“本宫不吃药了,今儿不吃了,明儿也不想吃,以后都不想吃了。”
“莲心,你给阿玛和哥哥传信,就说本宫身子弱,福薄,再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万岁爷每月初一十五没缺过我这儿的雨露恩泽,可我就是不成,就别费心思了吧。”
莲心岂敢忤逆自家娘娘的意思,可她更是不敢对家里阳奉阴违,她为难着,当即便朝主子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