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太医院内部有人作怪,想来便是万岁爷真发觉什么了,思及此,宋太医心头有些许不安,不由得暗自攥了攥腰间缀的小玉葫芦把件儿,反复琢磨着近来的事儿。
总归他只是将药给了胡大人罢了,又不知那位的目的和手段,便是真牵连想来也不会牵连了他去。
想到这儿,他的心便也稍安了些,再朝梁九功发难也显得有底气了些,他好歹也是万岁爷请封的太医院院判,还不至于事事都看一个阉人的脸色。
然不等他开口呢,只见梁九功看也不看手中厚厚的案脉了,直接卷巴卷巴揣怀里去了,衣襟子都撑得大得不得了,就这梁九功也不嫌重更不显别扭难受,还朝宋太医笑得开怀,直笑得人心底儿发毛。
“得,不打扰宋院判和诸位太医忙碌了,咱家虽是看不懂,然占着个地方瞎琢磨也不像样,叫宋院判亲自为咱家解惑更是不该,既是如此,那咱家便想宋院判借个人,待用完了便还回来。”
宋太医没想到梁九功这就要走,起先还一愣,只当是梁九功毫无发现,打算回去复命了,然想起问人朝他借谁了,只见梁九功直轻描淡写地朝地上的方子瑞抬了抬下巴,宋太医这才知梁九功哪儿是毫无发现,竟是要逮着他不放了。
再者梁九功是什么人,个面热心黑的家伙,凡到他手里的,就难有全须全尾之人,他的外孙若随梁九功走一遭,且扒一层皮都是轻的。
宋太医可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挡住梁九功一行的去路,面上也不再跟人僵着,皱巴着老脸同人陪笑,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都跟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