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瞧,那产房门半张半掩着,半个守门的奴才都没有,进进出出端盆的奴才倒是不少,一盆盆干净的热水进去,又一盆盆血水出来,屋内还时不时传来那拉贵人的呜咽痛呼,这架势可比玉琭生四阿哥时还叫人紧张。
“贵人怎么了?刚刚咱家差人来问不是还好着?僖妃娘娘呢,可在此坐镇?”
梁九功随意拉住一个满脸是汗的嬷嬷,急急替万岁爷开口问着,他记人的本事不差,若没记错这位嬷嬷当是内务府送来伺候那拉贵人生产的,怎么这会子不在那拉贵人跟前儿守着,反而干起了换水的杂活儿。
除非是屋里已然不是她能帮得上了,是那拉贵人不妥了,血流不止,这才容不得人闲下来。
梁九功心头一咯噔,飞快的瞥了眼万岁爷的神色,显然万岁爷多半也是想到了这遭,脸都冷了。
“嗨呀!可没工夫跟公公说这个,贵人她”
那嬷嬷正忙着,刚刚送走了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那儿的人,后又有贵妃的奴才前来,一个个的她都开罪不得,好不容易将人都送走了,谁道贵人说不好就不好了,想着接下来再有来问的便没什么要紧人物了,正欲摔开了手不理会呢。
然她话没说完,抬头一瞧便见了跟前儿那位主子身上,菘蓝外袍底子上的浅龙纹,顿时脸色一白,忙扑通一声儿跪了下去,手上铜盆里的血水都撒了大半,惹得腥气四散。
康熙爷哪儿顾得上听这奴才讨饶,又问了一次,这才听那嬷嬷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