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了纯亲王,他们兄弟几个险没落了泪,纯亲王真真是熬得要油尽灯枯了,他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像是被抽了气儿似的往里凹着,康熙爷攥着他的手,看他的腕子,只觉还不如四阿哥的手腕儿粗呢。
摸他的手是冷的,伸到被子下头也没多少热乎气,再叫人也一是醒不过来,康熙爷和兄弟们只能静静等着,眼睛瞪酸了都不敢眨,生怕下一刻纯亲王就没了呼吸,直接这么去了。
“怎就成这样了,朕去岁年节里见他还好好的,如今竟是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裕亲王算是常来瞧纯亲王的,闻言压着喉间的哽咽回着:“隆禧身子一贯不好,也就是过了年节出了正月开始骤然不好的。”
“听说是见天儿好了,隆僖非要骑马,他福晋怎么劝也没用,后又听隆禧说若再不骑马怕是这辈子就没坐在马背上的机会了,这才容他痛快一回,他身子哪儿能经受得了这样的动静,就骑了约莫两刻钟还没下马背就经受不住了,春寒侵袭叫他又大病一场,自此没了好转。”
听这缘故,众人俱怪不得他福晋,想来也是隆禧属实厌恶了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吧。
打小他就药石不断,兄弟们整日骑马玩闹唯他只能在一旁巴巴看着,二十岁正是意气奋发时,可这意气只能缩在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里,换做谁,这日子都经受不住的。
且只盼他来世自由,好好弥补了这二十年。
众人皆叹,心中更替纯亲王心酸,一时竟生出叫隆禧这么去了也好,至少没了痛苦,可若不能再见一面,再说说话,众人心头也是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