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玉琭亲手做的花生糖,也没有玉琭亲手熬的解酒甜汤,这个年对康熙爷来说便显得寡淡、匆忙,难得清闲的年节只化作了玉琭给他的几封沉甸甸的信,被康熙爷反复捏着反复看着,不舍再不舍地锁在了案上的匣子里。
出了正月,天总算是见了好,然也只是不再下雨雪了,湿漉漉的地面也不知是雪裹着泥还是泥裹着雪,出了太阳的正午将地上晒得泥泞不堪,一脚下去鞋底子都快沾掉了。
可太阳一下去,湿软的土地又即刻被冻得硬实,只出帐子透透气露在外头的脸和手就冻得通红,连在一帮子奴才们细致照顾之下的康熙爷都觉得着天实在难熬了些,更别提下头的将士们。
当然凡在这儿的都不好过,无论是他们还是噶尔丹的三万大军,眼下还不是打仗的时候,比的就是一个“熬”字,看谁粮草补给充足,看谁能熬得过谁。
今年是个极长而冷的冬,听闻准噶尔部光是马匹就冻死了上千头,这就代表着之后再交战,噶尔丹麾下骑兵就不足三万了,再算上先前交战的损伤,噶尔丹手底下至多只有两万五千余骑兵。
这对朝廷来说可是好事,康熙爷细细盘算着,又传令下去叫人往三军各送去些蛤蜊油去,也不消得要多好的东西,非得是带着香气儿小姑娘家家搽脸的那种,只要好用就成。
叫将士们抹一抹指头和两腮,免得冻伤了手脸,待天一暖和创口又痒又疼连手上的刀枪都握不稳。
康熙爷细致得很,凡他能想到的必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到了极致,也幸而康熙爷事事操心,便是天气恶劣,将士们也没有一个冻伤冻病的,马匹、甚至供大军吃用的牛羊也个个膘肥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