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哥儿的奶娘就在一侧,含着泪为润哥儿擦身更衣,闻言哽咽点头:“老爷起初也不信是鸩毒,又请了几位过来,来的几位都是经验丰富的,他们都未曾细看,只瞧润哥儿的死状便能断定了。”
延燕轻叹,然一细想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难过,竟忘了细问江管家润哥儿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只知小孩儿是中毒没了。
“润哥儿都那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什么都往嘴里填,平日里除了你,其余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府上的老人了,到底是谁下的手,又是怎么哄骗润哥儿吃下鸩毒的?”
奶娘抹了把泪:“伯太太有所不知,哪是下头人的事儿,是我们老爷给润哥儿买的糖饼子出了差错,那饼子还留着呢,润哥儿只吃了一半就不成了!”
“呀!可是王家夫妻俩的饼店,就是街口那家子?”
“正是正是!,老爷想寻人说理去,王家夫妻俩也尽在房梁子上吊死了!这还寻谁说理去?!”
延燕有些怔愣,那王家夫妻俩的饼婆婆和福成也常去买,店家人实在,饼皮酥香瓤子软,大人小孩都爱吃。
那糖饼子脸大的个儿,每每买一个就够润哥儿和团哥儿两个孩子吃,这回也就是团哥儿不在,若是团哥儿也在,恐也得一般下场。
祸兮福相依,崴了脚竟也不是坏事了,亏福成因为团哥儿调皮还打了他一顿……
想到这儿延燕心头一半悲伤一般愤怒,敢下毒的人连润哥儿的喜好和夏老大人的习惯都打听出来了,定不会不知道团哥儿的存在,他这一计毒杀,全然是什么也不顾,谁也不怕得罪,只要能出了气,就是死几个人也在所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