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哥儿听夏老大人这番话也忍不住哭了,他总憋不住泪,一想起润哥儿心里就紧得发痛,他读书少,总说不出这是何等难受的滋味。
像是好不容易蹲在摊子前买到了最后一个糖人,怕额娘知道不许他吃,便藏在怀里打算夜里躲在被窝子里吃,可不待熬到半夜糖人便尽化在了衣裳上,外衫里衣黏作一团,不仅没吃到,还招了一身的虫蚁,末了又挨了顿打,他心是痛的,屁股也是痛的。
润哥儿没了对他来说比这还要痛好多好多,他同润哥儿自打襁褓里就认识了,两个人一道儿长到七岁,可润哥儿再不能和他一起长大了。
团哥儿是个认死理的孩子,说要将润哥儿那份努力一道付诸了,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还整日刻苦读书,夏老大人见此也不再劝,趁着告假的月余好好教着这孩子。
虽没了润哥儿,然又团哥儿时常陪伴,夏老大人和老夫人恍惚间竟也能感受到几分岁月静好来,然外头早风声鹤唳,人心浮动了。
当日弹劾太子的统共有四位大人,三位都出了事儿,唯有一位幸运些,因临时有事儿耽搁了回去的时辰,这才没遭了难,家里夫人带着儿孙去娘家探亲也躲过一劫。
翌日事儿传开了这位连大人才知自己险遭毒手,见另外三人的下场,他就是再怎么敢说敢言也不敢妄动了,这便派人给夫人送信儿,叫人待在娘家莫要归京,他也抱病告假不肯再出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