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思量着,眼眸渐深,他手握天下权柄数十年,早将御下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眼下动不得索额图,那就只有先分了太子的权,索额图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赫舍里氏一家独大,而这靠的就是太子。
太子一旦被分权,他又能比其他阿哥们高贵到哪儿去,不过是得了个好名头罢了。
不过打压太子也不尽是为了打压索额图,就眼下这些个事儿看来,若是真的那么太子当真是错得离谱,若是假的也可看出他还尚不能服众,以至人心晃荡,自不配有这样大的权。
想通此事,康熙爷愤怒渐平,眼下还是打仗要紧没工夫斗心眼子了,便顾不上叫大阿哥细细的审了,干脆请连大人到御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说道说道,如此这般,看谁还有不服!
康熙爷一声令下,下头这才安静不少,一个个屏息静等,没一会儿的工夫大阿哥便带来了一人。
远看像是哪儿寻来的老牧民,身上的羊皮袄子都包了黑浆,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帘子似的遮住了脸,露出的皮也沁着黑灰,上头似还有些血迹和伤痕,细瞧连老牧民都算不上了,像是个乞子。
待进了帐子,人还未到酸臭先冲了众人的脑门子,不少人都露出险恶之色,用袖微微掩住口鼻,康熙爷坐得高些也难以忍受,抬抬指头叫梁九功撩开帘子通通风去。
“说是传连大人来御前,可这哪是连大人,大阿哥莫要糊弄了人,随便寻个乞子都能污蔑了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