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跟着他一道读书习字的乖孩子去哪儿了,他亲自带着,又为保成择良师益友,如此竟还能叫保成长成一棵歹竹,且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被什么邪崇误了心智,康熙爷属实想不明白。
然好在是上天垂怜,除了太子,他与余下八个儿子都是顶顶好的,太子这根歹竹也出了弘皙这颗好笋。
储君乃一国之根基,本不该轻易妄动,然眼下却是不得不动了。
“眼下你自觉得错便是错吧,朕不是你肚里的虫,不知你放纵的时候认为自己是对还是错,大抵你是不在乎对与错的。”
“保成,回去照照铜镜,看看自己的脸色,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朕,你且看看你能否对得起自己吧。”
说罢,康熙爷便不在理会跪在阶下的太子,径自回了殿中,他没想象中的失望,许是已然失望透顶了,便不再对太子生出期待,没有期待,自然看他作甚都无所谓了。
太子失魂落魄地被人搀走了,回去照着皇阿玛的吩咐照了铜镜,这一瞧,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哐当”一声巨响便将铜镜打落在地。
这铜镜里死人一般的脸是谁!
太子溺水般喘着,颤抖着手去从额头一直摸到了脸颊,干燥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和脸颊,他抚自己脸颊的手也那么湿冷,太子仿佛从不认识自己了,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自己。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太子极力回想着以前的事儿,可长久以来的借酒消愁没能将他的愁和仇消磨掉,反而叫他丧失了理智和清醒,他甚至想不起昨儿见李佳氏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