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眨眼的工夫便见姑娘们跟前已然被各花围绕,竟少见琉璃,金花、珊瑚居多,珍珠也不是没有粗粗一算,眨眼的工夫有人便抛出千两万两银子。
在这儿银子算不得银子,不过是买美人一笑的玩意,是轻飘飘就能撒出去的,瘦西湖从不会为几朵花荡出波纹来。
昭宁金枝玉叶,从未体会过贫苦的滋味儿,可她在阿玛额娘怀中长大,知道寻常百姓一大家子耕种劳作,才不过能攒下这儿的一朵琉璃花,便是要盖房子也左右花不了一朵金花的银子。
他四哥眼下是亲王,一年俸一万两白银,禄米一万斛,虽府上不止这些进项,然若来这儿也是全然不够看的,一晚上便挥霍了去。
怪不得当官的都想来南方做官,稍吃拿卡要便比皇上都过得逍遥。
想这扬州才子们相聚于此是为斗诗,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民,说累了便听曲儿狎妓一掷千金,还妄图打响才子的名声得皇阿玛赏识越级擢拔,然说到底不过是些个道貌岸然、蝇营狗苟之辈,当真叫人恶心!
接下来一轮斗诗又要开始了,昭宁已然失了再看下去的兴致,正要叫人开船上岸,也不知十位才子中的某位谁吃多了酒,张口便来。
“贺某吃了三壶酒,在此枯坐了两个时辰,怎还不见诸位热情消减,若真有为满人效力之心,与其做诗,诸位倒不如做了满人的巴儿狗,乞首摇尾,随人犬吠,岂不容易!”
“你们作得诗,能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