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佳看着手中的古朴令玉，两面都有着一个文字。

一面上面有着一个‘张’，另一面有着一个‘盛虹’。

显然，这是当初王子佳的身份令，大概也是他留在瑶山界唯一的东西了。

查看令玉时，王子佳诧异的发现，这不仅仅是个供奉物品，它似乎还能使用。

心神微动，王子佳尝试性的输入了些许灵力。

“翁！”

刹那间，整个神殿中，所有的壁画宛若活过来了一般。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无数灵光在大殿中心汇聚。

一个苍老、腐朽、宛若行将就木的老人幻影，从中凝聚而出。

王子佳看着老者，愣了愣，道：“代飞？”

虽然变成了老人，满是腐朽气息，但是王子佳还是依稀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之前伺候过他，给他安排院子，负责生活起居的天仙张代飞！

苍老的的幻影似乎是以一缕残魂为基础，化作奇异阵灵般的东西，强制性封印后，才得以保存到了如今。

不过因为腐朽的影响，此刻也到了崩散的边缘了。

所以对方被王子佳唤醒后，愣然间，看到王子佳后，才缓缓回神，随即激动的道：“盛虹老祖宗？您果然转世了么？”

王子佳顿了顿，点了点头，感受着对方那周身的腐朽气息道：“看来，你也成了一尊朽仙？”

“是啊，孙儿运气不算好，没能在当年那场灾劫中直接崩散，侥幸存活了下来，成了等死的朽仙。”张代飞如是的感叹道。

王子佳再次沉默了一瞬，他是见过腐朽仙尊的，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和绝望的看着自己腐朽，一天天陪着天地死去，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比起来，在最初大爆炸时，直接崩散仙陨，化作齑粉的情况，反而是一种解脱。

毕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的。

而作为一个明明已经与天地同寿的仙人，却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这真是一件很折磨，很让人疯狂的事情。

不然，第五纪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朽仙，如疯如魔了。

毕竟要成仙，道心至少是非常坚定的！

······

“我离开后，族里还好么？”王子佳沉默了片刻，看着不断溢散着灵光的张代飞，转移了话题。

张代飞微微回神，开口讲述道：“当年老祖宗您拼死伤了那魔头后，我瑶山张氏得以逃过灭族之祸。”

“在光御老祖的指挥下，我等打扫完战场，准备回族地，尝试联系道庭。”

“但是我等还没启程，整个无尽的虚空世界，就被奇异的神光充斥，然后天地就传来天崩地裂之声。”

“在这个过程之中，孙儿亲眼看到光御老祖，还有一众天仙族人，些许地仙族人，在孙儿眼前化作了齑粉。”

“而孙儿和幸存下来的几位同族，也齐齐因为仙道果位的震动、破碎，遭受到了严重反噬。”

“随后更是天地动荡，天崩地裂下，整个瑶山界都被奇异力量崩散了一大半，各种末世天灾下，留下了一地的残破。”

“当时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惶恐无比，无数弟子更是人心惶惶。”

“弟子等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归拢，才将瑶山界幸存下来的族人收拢。”

“之后道庭在彻底崩散前，派来了一队朽仙，在这里建设了封魔塔，并让我族镇守此地，等候老祖宗您历劫归来。”

“······”

“再后来，弟子就因腐朽在即，不得已自封残魂而镇守宝塔，守护族群。”

“后来一些年，陆陆续续被唤醒过一些时日，知道了三界相撞，道庭破碎消失，天地末法的一些事情。”

“直到弟子达到极限，然后陷入彻底沉睡，等待最后的唤醒。”

“再醒来，就是盛虹老祖宗您跟前了！”

随着张代飞的言语，他身上不断的溢散着灵光，腐朽气息越发浓郁。

王子佳听得一阵的沉默，短短的一些话语中，王子佳听到了张代飞那绝望而漫长的岁月。

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