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格兰行踪聊无头绪的时候，就冒出一个罪魁祸首的妹妹；需要突破布什家的守卫的时候，老女人就凭空出现了。”

王抱一翻了个白眼：“真转运就好了。”

……

白天还留在小镇里的，大多只有女人和孩子，换上了便于行动的便服的洛微显得就没那么显眼了，她顺顺利利地穿过小镇，一头钻进森林，然后在四下无人的角落低呼。

“王先生，贝尔杰先生，你们可以出来了。”

她把枣捧在手心，没一会儿，王抱一和贝尔杰就显露出身形了。

“贝尔杰先生，你的珠馈能力还真是神奇。”洛微不由得赞叹，“王先生对我说只需要握着枣，别的什么都不用管的时候，我还一时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呢。”

贝尔杰十分受用这番恭维，显得很开心，但王抱一却一脸严肃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没时间浪费了，追兵随时可能到。”

洛微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废话，转身就在前面领路：“我们得顺着已经开发的道路前行，迷失在森林深处的后果我不说你们也一定知道。”

即使发现新大陆已经逾百年，在人类未开发的原始场所也依旧存在着难以想象的危险。呆在城市，远离森林、高山和海洋是所有新大陆居民的共识。

没有人知道在人类发现新大陆之前，这里的植物和动物野蛮生长了多么久远的岁月，也没有人知道在新航线开辟之前，新大陆上是否曾有过其他人类生存过。

王抱一怔怔看着那些超过数人合抱粗细的巨木，如同一座座高塔一样高耸入云。洛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开口闲聊：“你是第一次到这里吗？我小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正碰上了工人砍伐树木做枕木，天啊，那简直就像是数十层高的大楼倒塌下来了。”

“这里的树木生长了可能有数百年，甚至几千年，谁说得清呢？我们甚至连这种树叫什么都弄不清楚。”贝尔杰搭话。

“这是水杉，我在家乡见过，但确实没有这么巨大的。”王抱一有些怀念地抚摸着树干，“在我们那儿，这种树常被用来做家具。”

“你们那儿？东州乾国吗？”洛微闻言有点好奇，“说实在的，新大陆的东州人并不多，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呢。”

“我们那儿的人确实不太愿意背井离乡。”睹物思人，王抱一有些感慨。

“王抱一，这东西也是水杉树上的吗？”贝尔杰神色古怪地拿着一样从树上飘落的东西。

是一根蓝色的羽毛，长不过数厘米，像是某种小型鸟类的尾羽，从成色上来看，应该是刚掉落不久。

王抱一虽然不是什么动物学家，但是他常年因工作所迫在野外奔波，对于鸟类的习性也大概有些了解。新大陆的大部分鸟类会在进入秋季时开始换毛，在冬季前完成这一过程，如今虽已入冬很久，但偶尔见到这样一根新换下的尾羽也不算稀奇事——毕竟说不定就有那么些感官迟钝的鸟呢。

王抱一是想这么回答的，但只在片刻后他就改了主意。

是雨，五彩斑斓的尾羽如下雨一样飘落、坠下，贝尔杰手中拿着的只是那漫天飘飞的羽毛雨中的一根罢了。

这不是自然的奇景，只能是有人在搞鬼。

“躲起来！”

听到王抱一的呼喊，贝尔杰立时反应了过来，拽着洛微就消失在了红枣之中。

王抱一抄起从空中自然落体的红枣装入袋中，接着随手从捡起一片树叶。

“心意涌动，而风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