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闻达与魏君彦于黄鹤楼一别后,数月里留恋于烟花柳巷。这日出得门来,四处游荡,忽见身旁一辆马车上掀起窗帷来,一个白衣女子满脸愁苦地看向窗外。他心中波涛翻涌,久久注视着女子,眼里柔情无限,但即又露出痛苦神色。 他手指掐入肉中,全身不住地颤抖,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她?不!绝不是!他声嘶力竭,大吼一声:不抱头跪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了路人,一个个投去惊疑的目光,远远地避开。 这时一只柔软的玉手,搭在他额头,关切道:你没事吧?吴闻达睁开眼,只见那个白衣女子关切地看着自己,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温柔软语,吴闻达忙向后缩身。白衣女子软语款款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同时伸手将他扶起,白衣女子见他无碍,转身离去。 吴闻达望着远去的马车,多年压抑的感情再次喷薄而出:娘!娘大叫着向马车追去。 他身后,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瞪着他的一言一动。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对面的酒楼,进入一间密室,只见里面坐着个老者,正是先前魏君彦所遇,脸上有条长刀痕的华服老者陆青山。 中年男子,对陆青山恭敬道:堂主,一切正常,是否进行下一步?陆青山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玉制雕花乳瓷杯,淡淡道:鱼儿上钩啦?中年男子点点头,陆青山道:那就下一步罢,你去通知他们做好准备,别露馅了,这小崽子可比他老子难糊弄得多了!中年男子忙点头道:是,属下会小心的。陆青山挥手让出。 陆青山依然把玩着茶杯,忽然手一紧,茶杯化为齑粉,他面目狰狞道:哼,我让你们看不起我!我让你们看不起我!你们都得死!毋仁敌啊,毋仁敌,你的好儿子马上就要来陪你啦!这天下终究是我的!哈哈哈哈一阵癫狂,脸上的刀疤犹如一条毛毛虫,狰狞恐怖,笑声震得房尘簌簌。 话说吴闻达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走出城西一段时间,路上行人慢慢稀少,林木扶苏,山鸟啼鸣。路边林荫下有一间简陋酒肆,吴闻达快步走进坐下,小二送上酒来,他一碗碗地往嘴里灌,不到半柱香,桌上已是摆满了酒瓶。 他一口气喝完最后一瓶,对小二道:拿酒来!小二凑近赔笑道:爷,你已喝了不少了,要不别喝了?身子要紧!他反手一掌,将小二打了个趔趄,道:聒噪!随手丟出一大锭银子。店小二看向掌柜的,掌柜的点头让他续上。顷刻小店的酒已被喝光,他踉跄着出门而去。 他寻着官道继续追赶马车,在一个山坡上,发现马车翻倒在路中间,他几个箭步抢将上去,见马夫已死,车内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还未断气。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急道:那白衣女子呢?老头张开眼,微弱道:我我们遇见强盗了,他们不仅抢了我所有的财物,还将将红儿抓走了待吴闻达再问,老头却已死去。 吴闻达耐着性子,细细查看周围脚印,发现一群马蹄印向东而去,他展开轻功,御风而行,一盏茶的功夫便赶上那群强盗。 他凌空而下,众强盗忙勒住嘶马。强盗头目喝道:何人挡路?快快给老子让开!他冷冷道:放下她,饶你们不死!众强盗大笑道:哈哈哈,笑话,饶我们不死!不知死活的东西!强盗首领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弄死这小子! 一个彪悍强盗纵马而上,大刀向吴闻达头顶劈去。吴闻达伸出两指夹住钢刀,强盗使出吃奶力气,双手青筋暴起,却不能向下半分。吴闻达手指一运劲力,咔嚓一声,钢刀断为两截。众强盗大骇,纷纷勒马后退两步。 吴闻达盯着众强盗,道:怎么,还要我出手?众强盗纷纷看向强盗首领,强盗首领心一横,大声道:兄弟们,今日横竖是个死,咱们拼了!众强盗得令,纵马而上,吴闻达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手掌拍出,众强盗纷纷倒地而亡。 强盗首领心里发慌,拿刀架住白衣女子脖颈,道: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我就弄死她!吴闻达冷哼一声,手掌隔空吸起一片树叶向强盗首领射去,正中眉心,倒地而亡。 看着满地鲜血,白衣女子吓得脸色苍白,站立不稳,吴闻达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白衣女子忙跟在身后。 待他二人离去,转出三人来,正是陆青山和他的两个手下。刀疤老者看着满地的尸体,嘿嘿冷笑道:小畜牲比起他老子来可要残忍的很呐,这邪功看来已大成了!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脱老夫的手掌心!哈哈哈哈 二人回到马车旁,白衣女子抱着老头大哭,吴闻达冷眼旁观,也不安慰劝解。待白衣女子哭毕,他漠然道:你家住何处?我雇辆马车送你回家。 白衣女子掩面啼哭道:我我本是霍家村人氏,一家原本生活无忧,但哪知被一个强盗首领看上,他想强占我身子,因我夫君不肯,他们屠了整个村子,只剩我与公公逃了出来。本已无家可归,才来投奔姑妈的,哪知姑妈一家早已不知去向了。
吴闻达在路边找了一块空地,将老头和马夫一起埋了。白衣女子跪在坟前又哭泣半晌方止。 二人慢慢回到城中,吴闻达道:我给你一些钱,替你在城中买一所房子,你就在此处过活罢!白衣女子掩面哭泣道:我一个弱女人孤苦伶仃的,怎么活啊! 吴闻达道:我给你买几个仆人,置办点产业,你也可以找户人家嫁了。白衣女子跪倒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公子,求求你收留我吧!说着又滚出泪来。 吴闻达抽出衣袖,冷冷道:你跟着我做什?白衣女子乞求道:我愿意为公子端茶倒水,终身服侍公子!说着不住地磕头。 吴闻达坚决道:我不需要奴婢!你走罢!白衣女子不断哀求道:我知道我没资格服侍公子,不过求公子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吴闻达不愿多言,甩下一叠银票,抽身离去。 白衣女子见吴闻达不愿答应,转头往墙壁撞去。周围人啊的一声大叫,吴闻达停步回看,白衣女子已倒在血泊中。吴闻达几步奔回,连点少女头部目窗本神眉冲通天络却五处大穴,然后轻轻抱起白衣女子,奔向医馆。 待到伤口包扎好,白衣女子已醒转,她见吴闻达坐在身旁,欢喜地笑了,她软语轻柔道:公子现在不会丟下我了吧!吴闻达苦笑道:你这又何苦呢!白衣女子道:我只想要留在公子身边。 吴闻达道: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女子道:苏应红。吴闻达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等她伤势好转,吴闻达道:走罢!苏应红问道:去哪?他头也不回地道:回家!苏应红面带微笑,跟他出了医馆。门前停了一辆华贵宽敞的马车,他道:你可想好了?苏应红点点头,二人上了马车。 马车粼粼,颠簸一路,傍晚二人在一处农家歇脚。半夜一个黑衣人偷摸进房,吴闻达道:如何?来人恭敬道:确实有个叫霍家村的,前些日子被一伙强盗屠了。吴闻达点点头,黑衣人随即退出。 连续几日,两人晓行夜宿,终于回到鬼域魔门。一幢幢黑色房屋出现在苏应红眼中,她惊讶道:这是哪里?吴闻达道:鬼域魔门,还有我叫毋天龙。说完率先走进一幢房子。 身后的苏应红轻轻地唤了几声:天龙天龙语音温柔多情。毋天龙虎躯一震,脚步略滞,走进大厅。 一进屋,一个中年妇人见着身穿白裳,气质端雅的苏应红,老泪纵横地拜倒在地道:奴婢奴婢月琴拜见夫人!想不到琴儿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夫人!说着哭泣不止,把众丫鬟唬了一跳,她们不曾见过老夫人,也忙跟着跪下磕头。 毋天龙将妇人掺起道:澹妈,她不是老夫人,只不过是个相似之人罢了。妇人端详了一阵,确认不是夫人,方才止住。 毋天龙在厅内主位坐下,丫鬟奉上茶来,饮毕,对妇人道:澹妈,你将她安排在西厢房住,所需一应物什你去给她弄好。妇人点点头。接着又对两个绿裳丫鬟道:香儿雨儿你们两个以后就服侍她,并告诉她门中的规矩,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两个丫鬟点头称是,他挥挥手,众人带着苏应红退去。 毋天龙一人坐在椅上,慢慢睡去,他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白裳女人怀中睡觉,女人温软如玉,清香似兰,只见她坐在秋千上,两只玉脚荡呀荡的,一只手轻轻拍着自己,哼着儿歌道:小鱼儿,水里游,一只蝌蚪做朋友语音婉转轻柔忽然画面一转,白衣女子脱光了衣裳,露出白皙如脂身子,做着各种挑逗勾引之态,妩媚娇艳,一群拿着刀的男人,色眯眯的围在她的身旁,突然一把尖刀插入她的小腹 毋天龙从椅中暴起,面目狰狞恐怖,他咬牙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说着双手乱舞,客厅中物什一件件咔剌剌打的粉碎,一阵清醒后,他喘着粗气,扶住桌子站起。 半晌,他道:你派人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厅中空无一人,但有个冰冷的声音道:好。静坐片刻,他对外大声道:让诸副使来见我!门外婢女应声而去。 不久,一个精瘦汉子进来躬身行礼道:属下诸良谷见过尊主。勿天龙摆手免礼道:诸副使,李圣使那边情况如何?诸良谷躬身道:据回传消息李圣使已抵金陵,但还未取得玉玲珑。勿天龙点点头,道:密切关注李圣使一切消息,去罢!诸良谷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