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风黛子,形势岌岌可危。只见一个体态风骚,身着镂空织锦长裙的女人,右手执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将风黛子手中的绿藤割得只剩半截,风黛子被逼得连连后退,此人正是苏媚儿。 风黛子一脚踏空,向陷阱里倒去,她吓出一身冷汗,这陷阱是她亲自布置的,里面摆有削得锋利的树尖,尖上喂有剧毒,一沾必死,她闭上了眼睛。在身子离树尖一寸之时,一条马鞭将她卷向半空,随即一人在她背上轻轻一托,稳住身子。她回头一看,正见魏君彦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心中顿时欢喜起来。 苏媚儿掩口娇笑道:呦呦,又来了个亲亲好郎君了,小妹妹,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呀?风黛子俏脸一红,骂道:不要脸的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扑身向前。 只见她一藤点向苏媚儿胸口,内力全灌注于短藤,短藤顿时笔直如棍。苏媚打趣道:小妹妹,被我说中心事了?这般恼我!她也不动,待藤离胸一寸时,闪电般伸出两指夹住短藤。风黛子奋力回拉,涨红了脸,却纹丝不动。魏君彦知道这是激将法儿,却不好说,只得提起钢刀上前帮忙。 他一刀劈向苏媚儿面门,苏媚儿松手闪避道:哟哟哟,小哥哥,你对奴家也要温柔点嘛,出手干这么狠!魏君彦不说话,又是一刀横劈过去,苏媚儿低头轻飘飘地往他胸口拍一掌。魏君彦忙出左掌相迎,哪知苏媚儿变掌为指,折儿向上,点向他右臂的曲池穴。魏君彦急忙撤刀,同时右脚踢向苏媚儿小腹,苏媚儿短刀小戳,魏君彦掣肘,只得向后跃开。 苏媚儿媚眼如丝,道:小哥哥,溜的好快哦,奴家还想同你玩一阵呢!说着欺身近前,一刀插向魏君彦胸口,身如鬼魅。风黛子忙挥藤来救,当头一藤抽下。苏媚儿头也不回,左手反抓,右手仍向前刺。魏君彦不敢小觑,忙向后跃,同时一刀斜劈。苏媚儿一刺不中,左手用力一扯,风黛子啊的一声,短藤脱手。只见苏媚儿,左手短藤顺势卷上钢刀,再运劲一扯,魏君彦只觉一股大力,震得手掌发麻,手抓钢刀立即脱手。苏媚儿左手再次运劲,钢刀如离弦的箭,向风黛子射去。风黛子不及反应,钢刀已破空而来,她慌忙向旁跃开,钢刀将她手划开一道口子。 魏君彦抄起地上一根燃着的大木棒,向苏媚儿横扫过去,棒上火焰腾腾,苏媚儿闪身躲避,不愿弄脏了衣裳。木棒横劈竖打,瞬间烟雾弥漫,薰了她的眼,苏媚儿不住地咳嗽。苏媚儿恼了起来,一棒挥来,飘身立于棒上。魏君彦用力抖动,却不能将之摔下来。 只见苏媚儿欺身靠近,魏君彦丟下木棒,双掌向苏媚儿身上拍去。苏媚儿短刀上划,魏君彦右手擒拿,左手短打。哪知苏媚儿手法疾快,刀光一闪,划上他手臂,魏君彦连忙缩手,后退几步。苏媚儿笑道:小哥哥本事不错嘛。魏君彦盯着苏媚儿,不言语。 风黛子见状,忙将一把长剑抛了过来。二人手里有了兵刃,复又斗了起来。 再观魔教副教主钟烎与风族长的对战,更加凶险万分了。 大伙儿从三更斗到五更,天已蒙蒙亮,双方苦苦相斗,早已疲惫不堪。钟烎见占不到便宜,双掌逼开风族长,跳出圈外,大喝一声:住手!声如惊雷,横压千里。 双方人手分开,钟烎对风族长大笑道:算你们走运,今日便饶了你们!风族长毫不畏惧道:何惧尔等?要战便战! 钟烎冷哼一声道:想死,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一挥手,手下众人如洪水般退却。苏媚儿对风黛子咯咯咯笑道:好妹妹,你可要保重,咱们下次见罢!说完扭着腰远去。 大家松了一口气,打扫战场,包扎伤口,又一阵忙乱。 当晚风族举行盛大宴会,魏君彦成了风族的英雄。风族长举酒,对魏君彦道:余兄弟,真是对不住,我们误会你了,你大人有大量,还望别计较才好!众人看向魏君彦,只见他道:这不能怪大家,任谁都会有怀疑,消除了便好。 风族长笑道:好好好,果真是英雄人物,咱们敬余兄弟一杯!大家纷纷举酒道谢。只有仇不宁三人,如打翻了醋坛子,吞了苍蝇。 任悠扬拍着魏君彦肩膀道:余兄,你乃神人也!连风大叛敌,都被你算准了!魏君彦摆手道:任兄谬赞了,我只是闲来无事,才注意到他的举止有异。大敌当前,众人一个个紧张而又忙碌,而他情绪高亢,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了。陆怀远赞道:好眼力,连我们这些老江湖也望尘莫及!任悠扬点头谓陆怀远道:陆兄也算得上是个一流人物了,不仅见识广博,功夫也俊,能够集众家之所长!陆怀远谦虚道:我杂而不专,哪及得上任兄之万一,让任兄见笑了!三人舌头打卷,含糊不清。 宴会方酣,一个织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急急忙忙跑来对任悠扬道:阿姐中毒啦,现在正昏迷不醒!任悠扬闻言,酒意全无,踉跄地站起身来就向风黛子的房间跑去魏陆二人连忙跟上来。
见房门紧闭,知是在医治。任悠扬低着头来回走动,连连捶手,心中甚是焦躁,他道:这该如何是好?魏君彦宽慰道:风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且风族懂药理之人颇多,任兄毋庸担心。 待房门打开,任悠扬忙迎上去,问道:黛子如何?风族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任悠扬急道:阿爹,你倒是说话呀! 风族长摇摇头道:她所中的毒,并非什么奇毒,名叫噬阳散,无色无味。施毒者,将噬阳散抹于手掌,对敌之时,以掌力融化,然后打出。中毒者,全身阳气慢慢被吞噬,最后只剩阴气,全身冰冷,呵气成冰之时,便无药可医。 魏君彦道:男人属阳,女人属阴,我们可否为她渡些阳气?风族长摇摇头道:治标不治本罢了。 任悠扬道:那我们该如何?风族长道:只有每日食用一种名叫炙焰草的植物,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治愈。 魏君彦道:在何处可以找到?风族长摇摇头道:似乎已经绝迹,我们未曾见过,所以也是最难治的地方。 任悠扬绝望道: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可以医治了?风族长点点头,神色悲伤。 这时有人叫道:她醒了!任悠扬三五步,便跨进了她的房内,忙问道:你感觉怎样?风黛子面带倦容道:其他还好,只有点困。任悠扬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困了就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风黛子点点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任悠扬道:我怕一睡不醒,所以想多看你几眼。任悠扬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含泪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风黛子依偎在他的怀中,安静而又平和,她静静道:人生祸福,总有定数,不必强求,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任悠扬亲亲她的脸蛋,柔声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你。风黛子点点头,满足地合上眼。 魏君彦的心,在轻轻地抽搐,他转向风族长道:炙焰草有何特征?风族长道:据古书记载,黄花叶圆多肉,喜热好阳,两瓣生植物,常生长于早晚温差极大之地。 魏君彦反复咀嚼喜热好阳早晚温差大这几个字。陆怀远碰一下他胳膊道:你在唠叨何事?魔怔了不成? 魏君彦道:喜热好阳是何意?陆怀远欸的一声道:这也要问我,字是白识了不成?喜热就是喜欢炎热,好阳就是爱好阳光啊! 魏君彦又道:那早晚温差大又是何意?陆怀远白了他一眼,道:白天热一些,晚上冷一些。魏君彦抚掌大笑道:解释的妙解释的妙! 他转而对风族长道:我倒想到一个去处,不知有没有?风族长道:何处?魏君彦道:沙漠。风族长反复念着这二字,一拍额头道:是啊,听闻以前沙漠中是有炙焰草的,我怎么就忘了呢?你们可去沙漠找找! 听到此事,任悠扬风黛子两人面露喜色,情不自禁紧紧相拥。 任悠扬急不可耐道:那我们明日便出发。魏君彦道:我亦无处可去,便随二位走一遭罢!陆怀远风季仲等皆表示前往。 任悠扬对魏君彦道:余兄真乃我命中贵人也!小弟无以为报,请受小弟一拜!说着便拜了下去,魏君彦忙搀起,道:任兄严重了,你我兄弟,何必言恩道谢! 翌日,风族长嘱咐任悠扬道:每日输些纯阳内力,能稍缓病情,注意防寒保暖。任悠扬一一铭记在心。而后大家扬马向大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