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手中的铁棍已经被挥舞出了残影,可见他出手之快。而且从那铁棍传来的力量,简直就是两百斤壮汉挥舞大铁锤发出的力量。
从以上种种结合来看,这个少年竟然是一个武道小成的高手!内功极为深厚。
年轻男子自己早就踏入武道小成的境界,因此抵挡的还算轻松。但他脸上的惊讶却在慢慢的演化成震撼。
他心中忍不住的想到,和这个少年类似的年纪时,自己才刚刚进入鎏天派。练了足足四年的基本功。又花了近十年才得以修炼成如今的修为。
而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却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为,这种结果让他细思极恐,脸上的神色也因此从惊讶变成震撼。
但下一秒他转换念头,觉得此人年纪应该和看上去不符,世间多有这种传闻,有一些武功高强者因为种种神奇的经历,保持着容颜不老。
想及此处,男子一边稳步后撤,一边开口说道:
“不知是哪位前辈,晚辈鎏天派韩笙,师从付闻流!”
可惜对面少年般容貌的‘前辈’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手下更是增加了些力气。
韩笙有些恼怒,对方修为小成,但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自己都能轻易应付,之前只不过是在藏拙罢了。
随着韩笙念头,他手里的软剑一瞬间绷直,剑花不在,换做剑光肆虐!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柳新有些来不及应付,铁棍本身仅仅是普通的材质,在对方精铁所铸的长剑面前早已经伤痕累累,在韩笙攻势突变之后,铁棍一下子受到重击,町的一声,铁棍被一分为二。
韩笙作为一个小高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一直在后撤的脚步猛的停下,脚下前进时手里的长剑已经递了出去,剑光直指柳新的胸口要害。
柳新怒眉扬起,反握手里的半截铁棍,由上至下狠狠地插了下去。看这架势,韩笙长剑送入柳新心脏的同时,那半截铁棍也会插入韩笙的脖颈。
“疯子!”
韩笙在心底怒骂一句,手中长剑转换方向,将柳新的半截铁棍挡下,而柳新反应极快,在铁棍和韩笙长剑接触的一瞬间脱手,然后一个点地人已经后撤了好几个身位。
这时韩笙才明白,柳新刚刚的举动不过是诓骗自己,他根本没有疯,而是借此招破解了自己的绝杀一剑。
而此时柳新急退,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人就已经退到了临月湖边。
隔着这个距离,韩笙也无法再来一剑。他感叹着对方果然是一个‘老前辈’,这样的经验正是自己所缺失的。
感叹归感叹,柳新现在已经失去了武器,赤手空拳之下,他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念及此处,韩笙也不着急了,他长剑向下斜指,看着柳新缓缓说道:
“前辈何不告诉晚辈名号,为何在此偷袭晚辈?”
柳新默不作声,眼光看了一眼远处地面上躺着的半截铁棍,目光流露出一丝无奈。
韩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无奈,于是他心中大定,缓缓的向柳新走去,口中继续说道:
“前辈是哑巴不成?来到我鎏天派的地盘,偷袭于我,你莫不是福威山上的余匪?”
福威山上曾经有一伙山匪,在蓝茵府境内也是小有名气。韩笙仔细思考了一番,和自己有仇的也只可能是这两年前剿灭的福威山了。
他自问应该是猜对了,而柳新眼底闪过的一丝慌张也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韩笙以为自己已经对对方的底细了如指掌,对方手无寸铁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自己只需喊一嗓子,附近就会有数名鎏天派弟子赶来。
今日的刺杀,应该已经被自己完美的解决了。
韩笙脚步轻松,但持剑的手并未放松,他慢慢前进,柳新也慢慢后退,但是柳新身后已经是临月湖的水面,几乎退无可退。
韩笙此时和柳新的距离,已经只剩两剑,他抬起手中长剑,语气变得凌厉:
“可以了,要么跪下讲出自己的来历。要么你就长眠于临月湖吧!”
韩笙目露凶光,他其实对这个红衣‘前辈’袭击他的理由毫无兴趣。
但对方将目标对准了他这件事却让他怒火中烧。都说挑软柿子捏,难不成我是那软的一个?
基于这个理由,韩笙更倾向于一剑斩了对方。而跪下饶命这种话,不过是为了避免对方被逼急了,狗急跳墙。
而现在,韩笙的剑已经逼近柳新,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一击毙命。
他几乎已经预示到了之后会发生的情况。柳新惊恐的佯装屈服在他的脚下,但却伺机做出反击,最终被他的快剑割开喉咙。
至于为什么认定柳新会反击,可能是韩笙从后者的眼里看到了不屈吧,那种色彩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韩笙在问出那一句跪下或者长眠的问题后骤然发动攻势,再某一刻,他突然厌倦了那种戏耍对方的游戏,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潜意识里的那声警报。
一直蓄势待发的四肢百骸同时运力,一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时间,仅一瞬间就度过了。
嗤!
剑刺入的声音很干脆。
“呃~!”
几乎同时,一声带着身体深处某种兽性般的痛呼传出。这种低吼声并不是那种高昂爆发的声调,而是一种近乎嘶哑,冒着血腥气的干枯嘶吼。
韩笙连连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持剑的右手已经被斩断,手腕处快速喷涌而出的血液让韩笙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脚边踩出的浅浅凹陷里,红色的液体开始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