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江湖上诨名饕餮,但在文坛却是有名的画舫公子,北地第一才子。
“哎,这大夏天的,我的狐裘都要放霉了。”杜元晋看着院子外阴沉下来的天色,感叹了一句。
本就是夏末时节,这个时候天气异常,一会下雨一会天晴。
柴俊凤知道自家这位二师兄有件火狐裘,世所罕见,是他的珍宝,冬季的时候,几乎天天披着。
在圣宗,有三位宗主亲传是所有人的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也是圣宗宗主最早受的三位弟子,如今都是一方大佬,常年不在山上。像柳新这样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弟子也几乎没见过这三位师兄几面。
“二师兄,刚刚我给了柳新四两碎银才将他打发走,你看...”柴俊凤搓着双手,堆笑道。
杜元晋默默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幽幽开口:“你知道江湖上都叫我什么嘛?”
“饕餮。”
“那你应该明白了,饕餮是只进不出的!”
“但是...”
“但是什么。”
“只进不出的那是貔貅!”
“现在师兄说话都不顶事了么!”
“不是不是。”
“说正事!”杜元晋脸不红心不跳地落座,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柳新这小子,做事情太急躁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给他的教训。”
被强行指鹿为马的柴俊凤点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却在想着:这也是给我的教训。
“我总感觉这段时间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推波助澜。”杜元晋手中折扇轻敲眉心,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我们不就是那只看不见的大手么?”柴俊凤试探性的问道。
杜元晋是隐秘调查组东北西北两地的最高负责人,平常是不会镇受在府城这种小地方的,但在两个月前,杜元晋亲临此地,并且亲自掌控隐秘调查组,进行了诸多布置。
杜元晋收起折扇,捏在手心,笑了笑道:“我们只是这看不见的一只手,正阳朝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只这样的手,就看谁的手更有力气了,把正阳推向什么方向。”
柴俊凤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道:“二师兄你的比喻还真是骇人啊,听得我毛骨悚然。”
“情报的本质就是如此,如果说皇帝是明面上推动正阳前进的那只手,那最强的那个情报组织,就是暗地里的那只手。两只手合力,推动着整个正阳前进。只不过前方是坦途还是深渊,靠的是眼睛,而不是手。”
“那眼睛又是谁?”柴俊凤不解地问道。
杜元晋的笑容突的变得神秘起来,他轻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又在搞神秘...”柴俊凤小声嘟囔一句。
这位师兄除了喜好狐裘外,还有一个怪癖就是爱故作神秘,还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
嗯,圣宗宣城自己是无神论者的,是四师兄孙陇,自他开始,一部分不信神不信教的师兄师弟就开始用这个名词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只无形的手,操弄着汉中府的一切,然而还有一只无形大手,它的力量远超我们,因此我们只能模糊地感受到他!”
杜元晋一边说着,折扇又开始轻敲自己的眉心。
“从大局上讲,我能感受到它,说明它已经出手了,而且它所影响的事件和我们的重叠了。如果它的段位远在我们之上,那我们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啊,我们暴露了?”柴俊凤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