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现在的走私。
在沿海地区的海岛上建立所谓的仓库,然后载着粮食出海,说是北上运送到天津山东等地。
海上风急浪高,运送的粮船多有失事,这粮食自然也就丢入海里了。
而海上又没有东厂和锦衣卫的探子,根本无从探查。
最后再像今日一样,夜间运回,然后由官府信得过的人押送,船只出海绕一圈回来,就可以在南海本地的市场上贩卖。
一来省了海运的费用,二来南海之地的米价比之北方还要更高许多。
北方之地被朝廷中枢严密把控,价格是按照朝廷的价格来定的,南海的地主士绅们去掉运费,几乎赚不到什么银子。
再者说,北方的人口也不多,根本吃不下南海那么多的粮食。
当然,这一整套的流程,只是南海士族们赚钱之路的其中一条,其他还有很多赚钱的法子,便不一一道来了。
封子龄一直都很讨厌这群地主士绅,他心中如明镜似的,南海之地如今的窘境就是这群地主士绅造成的。
他们走私粮食,苦的还是百姓。
自己种的地,自己收的粮食,倒倒手,最后还要自己出高价去买。
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指挥使的一句话戳到了封子龄的软肋。
走私一趟获得的好处,能够让他的那些兄弟们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
他封子龄没有能力改变整个南海,但改变一下身边的兄弟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不甘,但在现实面前,封子龄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一夜,封子龄披挂上马,离开了军营。
其实也不能算是一片军营,这里的样貌和一般的农村并无区别。
就在封子龄离开之后大约半个时辰,军营外围,来了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兵器的武者,他们浑身散发的气势都非常的骇人,都是有着高深修为在身的高阶武者。
而在这群黑衣人的后方,指挥使和一个年轻人站在一起。
指挥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向那个年轻人的时候,还是无奈地展露出自己的笑容。
“陈公子,今日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啊。我这里要是出了事情,不好向都指挥使大人交代啊。要不然,给那封子龄小小惩戒即可!”
陈景霄,碧峰府内门弟子,东阁主之孙。
陈景霄身长体长,但人却生得极为魁梧,因此比身旁的指挥使高了一个头,但看上去身材比例却非常协调,反而显得身旁的指挥使身材有些矮小。
指挥使中品大成境的修为却在陈景霄面前,没有占到任何的气势优势。
究其原因,是因为碧峰府七大绝学之中,有两门横练功法中的顶尖功法。
而陈景霄自然是都修炼至大成了,因此虽然修为比指挥使低了一些,但在真实战力上孰强孰弱还不好说。
“牛指挥使是要教我做事,还是要教我碧峰府做事?”
“不敢不敢!”牛指挥使连连摆手,堆笑着道:“毕竟我这里也是三十几条人命不是!”
陈景霄看着眼前的老狐狸,心中冷笑一声,道:“碧峰府虽然是武帝城八辅宗之一,但一直都是超脱其外的。我们和武帝城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不要以为武帝城归顺朝廷,你们的地位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南海之地,我碧峰府的地位比起以前,可未曾落下去过!”
“是是是,牛某人明白,只是都指挥使那里...”
陈景霄听着牛指挥使一直提及都指挥使,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于是摆了摆手道:“此事我会让人知会迟大人那里一声,如此可行!”
“行行行!自然是可以的,没问题!”牛指挥使心中石头落了下来。
然后就见陈景霄一挥手,前方的黑衣人们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纷纷取出自己的兵器朝着前方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很快,前方如同村落般的军营中就传来了惨叫声。
牛指挥使听着传入耳中的声音,不由得叹息一声,他看了一眼陈景霄,声音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问道:
“陈公子,容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这样做,究竟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