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锣声鼓响,每一次传来,都会让时邈的剑慢上一分。
明明只差这一分,眼前之人便要被她一剑贯穿,结果硬生生的让其逃出生天。
时邈面无表情,周身冷意惨惨,只顾着挥舞掌中长剑,对于外侧的两个人,却自始至终都未曾看上一眼。
“阵法与音功?”
江然眉头微蹙,有些不敢确定。
因为这东西他听在耳朵里,实在是没有感觉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但时邈的表现,却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而就是江然看了这么一会的功夫,时邈已经从原本的大占上风,变成了步步危机。
她现如今开始疲于应对了,她的剑法和江然的坤字十三疯魔爪有点类似。
走的都是一往无前的路子,占据上风的时候,自然是无往不利,对手难以招架。
可一旦落入下风,陷入守势,便是捉襟见肘。
而且,每当关键的时候,那锣声鼓响便会随之而起。
让时邈的动作慢上了那么一星半点,以至于就在这短短时间之内,竟然险象环生。
江然沉吟片刻,忽然一笑:
“可以试试……”
他冷眼旁观,眼看着时邈又入危局,并且那锣声鼓响即将发出,便在此时,他捏唇做哨,一股锐利刺耳的‘哨声’短暂而急促的响起。
正是在那锣声鼓响的一刹那。
两个声音骤然相会,时邈手中长剑一抖,就听嗡的一声,血芒一闪,跟前用剑一个人,手臂上便已经多了一抹伤痕。
他人面色惊愕,脚下接连变化,逃避时邈追杀。
身侧人影一闪,一拳正到了时邈的跟前。
时邈只能先去应付眼前,顾不上继续杀人。
用剑那人得脱大难,回头看了一眼敲锣打鼓的两个人。
三人眼神之中都有迷茫。
只是再看时邈,却又实在是不忍心放过,当即重整旗鼓,故技重施。
锣声鼓响也重新再关键的时刻响起。
可每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一抹短暂急促的哨声,便会再次传来。
这声音之中也蕴含内力,将他们的锣声鼓响给破了干干净净。
前后不过两三次,这六个人当中主要出手的四个人,便已经是周身伤痕累累。
“不能这么下去了……
“暗中有高人搅局,这等情况之下,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得死在这里。”
有人开口说话,当即有人赞同。
但是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可如今纵然是我们想走,难道人家便能让了吗?”
这话出口,几个人顿时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暗中隐藏这人,虽然未曾现身,但是从那哨声之中蕴含的内力来看,他们绝非其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丹阳剑派的高手?
对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那里吹吹口哨,自己这边就得让时邈斩尽杀绝了。
如今想走,那人又能愿意?
“搏一把!他既然只是发出哨声阻拦,并未现身……想来未必就是要跟咱们为难,说不定,只是看不得咱们以多欺少。
“就算不是,如今搏一把尚且有机会逃出生天,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咱们的忌日。”
此言一出,余下几个人当即点头,六个人达成一致,就听锣声鼓响一起,几个人收阵便走。
而原本每一次都会响起的哨声,这一次果然没有响起。
经此一顿,待等时邈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跑出去一截。
她当即便要去追,然后那锣声鼓响又起……她再次一顿,可是一顿之后,继续百折不挠。
她真就好似一把执着的剑,一旦出鞘,不染血绝不归鞘。
江然看了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锣声鼓响虽然有点能为,但是想要彻底制住时邈仍旧是难了些。
杀人还好,可想要摆脱,却不太容易了。
江然略微沉吟,便凝望时邈后心。
下一刻,时邈果然顿住不动。
一直到那几个人脱身一段距离之后,时邈这才猛然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江然:
“你在做什么?”
“你叶师姐知不知道你喜欢恩将仇报?”
“我……”
时邈有心分辨,不过江然既然这会出现,显然方才的哨声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
说救过她的命,是合情合理的。
当即深吸了口气,身上冷意更重:
“你为什么放他们走?”
“道无名找你是为了做什么?”
江然一边说,一边沿着那几个人离去的方向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