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看了看江然,似乎有些犹豫。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
“江少侠说得对,这种愚鲁之辈,确实是不该坐在这样的位置。
“若是他想对我不利,且不说你一人,纵然是十个百个坐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丢人现眼,还不滚下去?”
“是。”
知道主子是动了真怒,不敢再言,连忙退下。
待等此人走后,那红衣女子这才看向了江然: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都自称本宫了,显然也没有打算隐瞒下去。”
江然一笑:
“说来倒是在下的不是,前两次与长公主相逢,都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多有唐突之处。”
“你又如何知道我是长公主?”
红衣女子又是一愣。
“当今天子有两个女儿,年龄对不上。
“除此之外,听闻当今天子的妹妹,喜穿红衣,练了一身好武功,更向往江湖……
“便斗胆一猜。”
“好一个斗胆。”
长公主微微抬头,看向江然,神色傲然:
“既然知道本宫身份,还不跪下行礼?”
江然歪着头看了看她,忽然一笑:
“长公主可知道,江湖为何是江湖?江湖闲汉,又识得什么体统规矩?”
“哈哈哈。”
长公主听完这话之后,忽然豪迈一笑: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你……既然出了宫,长公主三个字就再也休提。
“你就叫我……单大人吧。”
单是金蝉王朝的国姓。
叫单大人倒也无可否非,只是江然看了她两眼,便撇了撇嘴:
“你们方才的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我来了再说。
“是故意说给我听,想要让我帮你们抓人吗?”
方才长公主和那个小老头的对话很有问题。
就如同江然所说,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可以算出江然需要多久才能够走到这里……既然如此,方才这话就极有可能是说给江然听的。
用意的话,无非是两种。
第一种就如同江然现在说的这样,想要让江然知道魔教就在锦阳府,然后上门捉人。
而第二种……便是他们可能查出了江然和魔教有些瓜葛,却不能坐实,所以故意如此试探一番。
如果江然心中有鬼,必然会在门外听个清楚明白。
从而决定该怎么做才不会露出破绽。
江然选择先声夺人,直接进门,就是打破这一步骤。
如今又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则可以一定程度上打消他们对江然的怀疑,二则也可以探探虚实,看看他们对魔教的情况到底掌握了多少,唐员外他们是否暴露。
虽然对方如果对江然仍旧心存疑虑,多半不会实言相告。
却也可以让江然做到心中有数。
此后如何制定对策,那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最不济,鱼死网破而已,跟这长公主面对面,难道他还会怕了不成?
只是如此一来,今后这捉刀人该如何做法……倒是个问题。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也并非只有捉刀人这一条路可以做。
毕竟他还有一个捉刀任务可以接。
那任务虽然看似鸡肋,但江然总感觉,当中似乎也有潜力可以挖掘。
哪怕这一条路也走不通……大不了离开金蝉王朝。
五国之间,哪一处不是他的立锥之地?
一瞬间,江然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各种打算。
只等着眼前这女人接下来的话……
然而长公主的话,仍旧出乎江然的预料:
“江少侠,你是如何看待魔教的?”
江然一愣:
“这有什么好看待的?无非就是人尽皆可杀之辈罢了。”
“我倒是觉得不然。”
长公主闻言却轻轻摇头:
“魔教是我所见过的最古怪的教派,所行皆由心而发。
“为恶者,自然为恶甚巨,绝不容姑息。
“可为善者,却又发自赤诚,叫人不免动容。
“若是将这两者都当成为恶之辈,一网打尽……未免有些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