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此话何意?”
江然没有回答青源道子的话,而是看着君何哉。
君何哉沉默了一下,这才吐出了一口气:
“尊上这话,更叫属下不解了……
“四国围攻金蝉,世人皆知,金蝉天子举国之力为你充当后盾。
“他又如何会出现在属下身边?”
“太奇怪了不是吗?”
江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
“关长青,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说来不怕你笑话,本尊其实很佩服这样的人。
“那些有情有义的,那些有气节的,那些义气深重的……
“但凡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都对那些能够做到的人,保持尊重和佩服。
“可是,这样的人,在临死之前亲口承认,他是受你制约。
“这不对。
“退一万步来讲,你也只是一个江湖草莽。
“除非你以魔教的手段,将其彻底掌控,否则的话,他绝不可能屈从于你这样的人。”
“……或许,尊上高看了他的气节。”
“那本尊还不如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承受一切代价的人,给他下了这样的命令?”
江然的目光落到了君何哉的身上:
“而据本尊所知,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果然啊,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怀疑朕了。”
一个让江然和长公主都觉得熟悉的声音,自君何哉的背后传来。
自暗处走来的是一个一身玄衣,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一边说话,一边站在了君何哉的身边,和他一起朝着江然等人看去。
同时,缓缓伸出手来,抓住了自己的面具,将其取下现出了自己的真容。
正是金蝉天子!
“单玉棋!!!”
长公主死死的盯着那张自幼时起,便印象深刻的脸,一字一顿:
“你疯了吗?”
“玉蝉,朕说过,你不该和他走的太近。
“一介江湖草莽,如何能配得上我金蝉长公主?
“可你偏偏好似是被猪油蒙了心……
“一门心思的想要和这魔尊远走高飞……当真是伤了皇兄的心啊。”
金蝉天子单玉棋轻轻叹息:
“如今,只因为朕和他站在了对立的两端,你便要说……是朕疯了?
“朕倒是想要问问你。
“朕到底哪里疯了?
“自朕登基以来,一直都有传言,说朕是守成之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他们错了!
“朕想要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想要让我金蝉版图充斥天下……想要让我金蝉子民,再也不受战乱之苦!
“朕……错了吗!?”
他初时声音尚且有几分兄长对于妹妹的遗憾,然而越说越是激昂,到了后来,已经是高亢。
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胸襟报复,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只是长公主的表情,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
她只是越发的难受:
“所以,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不惜和君何哉这样的人联手?”
“你能跟魔尊相亲相爱,朕为何不能和君爱卿联手做事?
“更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正直,善良,君子之道,是做给别人看的,让人心安。
“可若是和自己的对手讲究友爱,未免太过可笑了。”
金蝉天子看着长公主,又叹了口气:
“来来来,玉蝉,到皇兄的身边来吧。
“只要你乖乖过来,再不过问今日之事,你还是我金蝉长公主。”
“原来如此……”
长公主长长的出了口气:
“皇兄以为,臣妹真的很稀罕这长公主三个字吗?
“我为公主时,心中念着我金蝉百姓。
“如今,你若是不想让我做这长公主,简直便是摘去了身上所有的枷锁,让我可以更加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以为,朕是在给你选择?”
金蝉天子冷冷的看着她:
“倘若今日,你选择背离朕。
“那便是和朕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