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肚子很瘪,它很饿。
它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它也分得清惹不起与惹得起。
野兽都很聪明。
它对白目可以臣服,但对陆瑶可以不必装孙子。
陆瑶很弱。
陆瑶只有一个人。
忽然她看见天空变了颜色。
青色和碧色是两种颜色,后者要更鲜艳。
此时天空已完全变作碧色。
陆瑶见过这种颜色。
屈绍手里的玉如意就是这种颜色。
花叶来了。
他们开始袭击淮南属。
陆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是欣喜,是感激,还是愧疚?
欣喜和感激是你们来了。
愧疚是曾经拒绝邀请。
当她再度看见白目,再度听见白目的话时,她知道自己错了。
她理解这种选择。
一个人若是拒绝过自己两次,又有多少人愿意给出第三次邀请呢?
陆瑶变得失落起来。
这是活该,或者咎由自取。
白目说:“花叶来就救人了。”
这是天堂的铃音。
下一句是地狱的宣召。
“他们要救的人是川。”
天堂和地狱往往在瞬息之间,在眨眼闭眼,在一句话的两端。
陆瑶好不容易吊起的心,又已沉下去。
“现在,你还要坚持闭口不言吗?”
白目在隔壁的小室里,他摸着白虎,后者简直像他的狗,哪里有半点山野之王的威风。
倘若陆瑶加入圣教,是不是也会变成某某人的一条狗?
陆瑶保持沉默。
虽然她的确很难过,可是花叶的理想是为众生请命,是摘掉这种不公平。
她不能因为自己,去侵犯这种崇高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