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声。
他的声音像有厚度的雪,有轻微的沙哑,却很干净。
这一声出来,吓得陆瑶赶紧又将竹简放进袖子里。
她回过头去,看到如水的月光撒在一条白色的长巾上。
长巾蒙在少年眼上。
“恩,是我。”陆瑶应答。
“比剑赢了,兴奋地睡不着么?”
陆瑶宁愿和屈绍不认识。
陆瑶承认,屈绍不说话的时候,算个美少年。
陆瑶想了想,随便扯了个理由。
“这几日的事情像梦一样,昨晚我还在崆峒门,早上便到了淮南属,晚上竟在这里。
人生无常啊。”
她的感叹,一般是搪塞,一半是真的这么想。
“这是第三天,”屈绍纠正,“你觉得花叶容不下你,大可以去淮南属待着。”
陆瑶:……
说话的功夫,屈绍已跃至她身畔。
陆瑶打量这少年,默然想着,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屈绍又问:“你在寻思着怎么逃回崆峒门?”
陆瑶无心跟他拉扯。
纵然有些不爽,想着你小子命在我手里,这轻微的不爽也消逝了。
“你为什么会来花叶呢?”
屈绍回答得很快,根本没有犹豫,他的咬字变得极为认真。
“这是我活着的意义。”
“欸?”陆瑶有些意外于他的坦诚,“我以为你会跟我绕几个圈子。”
“你的剑很漂亮。”
说完这句话,屈绍已经离开。
屈绍是个瞎子,他只相信手中的剑。
他也相信别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