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公卿们话里话外都要求驾车过河。
因为道理很简单嘛,坐车的就是这些人,要是将车丢在了东岸,那后面的路他们怎么走?
皇帝也为难,他倒是可以骑马,但身边这些追随的老臣们却不行啊。
这些人能在这个关头还追随自己的,那不是忠臣谁是忠臣?
可不能让忠臣们寒了心了。
所以他将队伍里的沮儁喊了过来,想问问他的意思。
沮儁怎么在这的呢?
之前他不是去北宫联络了张猛、麴光、梁双、庞淯四将们?不是已经说服了他们带着北军八千人冲凉州叛军嘛?
这事啊,说来也是悲剧。
那八千北军刚冲出北宫就听得前头未央宫已经失陷的消息了,顿时就一哄而散反倒加入了乱兵当中开始劫掠起来。
而张猛、麴光、梁双、庞淯四将见大事不可为后也各奔东西,其中张猛和麴光带着残兵去投奔凉州军。
而梁双、庞淯二人则在沮儁的带领下,带着少部分的北兵去追赶皇帝,最后在西门那边相遇。
君臣再一次相遇差一点都抱头痛哭,小皇帝没有怪罪沮儁,还让他带着残余的北兵作为扈从,一同离京。
之后,皇帝又感谢了梁双、庞淯二将,嘉许了他们忠心国家的忠勇。
二将诚惶诚恐,皆是用命。
这会,被皇帝喊过来时,沮儁正布置完过河的顺序。
现在忽然被皇帝问大车能否过河时,沮儁下意识就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驾车过河,只要稍微遇到个石头,整个大车都要倾覆,那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嘛?
但这话刚到嘴里,沮儁就明白这肯定是那些公卿的意思。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松了语气:
“这条河水流有点急,大车要想过河,非得将大的辎重都丢下车,人拽着麻绳过河,然后选一流的车手控制才可以过河。”
皇帝听了大喜,下命令就按这样办。
在这边清车的时候,沮儁和羽林郎们先骑着战马,手里拽着麻绳开始渡河。
虽然水道急,但沮儁和众骑士骑术都很精湛,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过河了。
这边过河后,几人来不及休息,就开始在岸这边打绳桩好接引队伍过河。
等车差不多清理好后,公卿和队伍一起徒步涉水。
他们拽着绳子,一步步在水里踱步,有些腿软摔倒了,也有后面人帮忙站起。
好在后面没有追兵,不然这点素质要想安全过河是真的堪忧。
花费了两刻钟后,队伍终于全部过河,然后就等大车过河就行了。
对岸,十几车大车已经换上了技术最好的车手,然后在河道上都清空后,他们也开始吆喝着牛开始过河了。
牛很稳当,踩着水就向着对岸踱步过来,但即便这样还是有车翻了。
因为后面大车的拖累,牛即便踩稳了,后面车的轮子被石头给挤住了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