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着卡里尔说这话的，后者正沉默无言地凝视着他，双手互相扣起，搭在身前。十指骨节分明，青筋从手背上根根暴起。

赛维塔头也不回地发出一声冷笑。

诗人恼怒地横肘格挡，用芬里斯语低声吐出了一连串肮脏至极的咒骂，比约恩低笑起来，别开了脸，笑声隐没在了胡须之中。

狼群后方传来一阵嚎叫，以及兴奋的笑声。

十一分钟后，这支规模庞大，人员组成却显得非常奇怪的队伍总算是离开了密道，径直进入了狼牙堡的头狼大殿之内。

“我们都有各自的职责，赛维塔。遗憾之处在于我没有办法让你得知全貌，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无愧于心。”

他转过身，归刀入鞘，冷酷地甩下一句话，便径直走向了比约恩。两人接下来的一系列交流全都发生在短短一分钟之内，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赛维塔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事实上，几乎堪称爆笑。

“你不觉得臭吗，教官？”他非常直接地问。

他没有眨眼，仿佛这双眼睛并不是他自己的。他也并不在意那把横在他脖颈上的尖刀，好似被威胁的人另有其人。他表现得冷静且超然物外，但是，既然站在这里，他就必须直面某些事。

于是这场闹剧就此平息。

“我没有失去”卡里尔尝试着争辩，却在说到一半时便止住了声音，不再说话了。

“我们听得见，大团长阁下！”有人高声喊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不能影响我对亚戈·赛维塔里昂大人的尊敬！”

“你们应该知道他和教官都听得见咱们在说话吧？”

孤狼一直等到他骂完才开口：“你真是从鲁斯那儿学了不少，赛维塔.”

“这不一样.”赛维塔皱起眉。“环境造成的不注重卫生，和个人选择的不注重卫生是两码事。”

比约恩咧嘴一笑：“那就在头狼大殿里开吧，怎么样？”

拉格纳·雷拳涨红了脸，挺直了胸膛，将自己擦得锃亮的手甲貌似不经意地抬起又放下，仿佛忘记了手应该放在哪里。

数不清的狂野兽瞳此刻都凝视着这支队伍，而卡里尔却能明显地察觉到，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他用芬里斯语呼喊了一声什么，于是厅堂顿静，卡里尔回头看去，发现跟着他们回来的那些野狼已经离开了队伍，各自都找到了座位。

“我们只来了五百个人，你看着办吧——啊，不对，是五百零二个人。”

自这高台之下，无数张木头长桌将巨大的厅堂占据的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各类美食堆满了桌子，以及不可缺少的一桶又一桶芬里斯特色佳酿。

“这么隆重？”

他们一左一右地将一个黑袍人围在了中央，狼群在不远处驻足停留，等待这场‘内部事务’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