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队不同,虽然莱特林或欧格林这样经过承认的变种人早已融入其中,可歧视仍然存在。
卫队和海军之间互相歧视,自愿参军和什一税强迫之间互相歧视,就连地域之间的一点小小差别都会成为讥笑、辱骂与殴打的理由。
因此,早在那个时候,卡里尔就已经大致地猜出了哈依德的真实身份——一个退役士兵,而且是个机敏的人。
在将手搭上他肩膀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做了二次确定:哈依德的灵魂中没有冤魂依附。
为此,他才雇佣了他。
而现在.他凝视着那张布满皱纹,历经沧桑的脸,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哈依德没有说谎。
他悬着的食指总算放下。
“审判庭?”雄狮眉头紧皱地重复。
他看也没看卡里尔一眼,而这正是卡里尔所期望的.
前下士沉默许久,方才回答雄狮:“是的,长官,审判庭。”
“是哪位审判官?归属何派?”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哈依德苦涩地回答。“可是,长官——”
“——可是什么?”雄狮问。
哈依德再次沉默,这一次甚至比上次还要久。
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化着,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好似一副抽象画。皱纹与皱纹交叠,掩盖了其中的伤痕,那双眼睛也被未经打理的乱发所遮蔽大半
雄狮没有催促,他表现得超乎寻常地富有耐心,而且这一次,他看上去也不再像是一头正在窥伺猎物的狮子了。
沉默蔓延,直到好几分钟后,哈依德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原本提起的肩膀忽然塌了下去,嘴唇绷紧,花白的胡须紧随其后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他开口。
“我是个蠢人,两位长官,我是个非常蠢的人。我入伍的时候就一直学不会怎么快速更换弹匣,打仗也是死脑筋,我的连长总是为此骂我,他说如果我不改正,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下士。”
“但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只用管好我自己,还有其他十四个人,这样就够了。再多,我这个蠢人会顾不过来但是,就算是我这样的蠢人,也知道什么叫做送死。”
“在索维特上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送死。没人觉得我们能赢,我们自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除非人数翻个倍,否则怎么可能打的赢那群绿皮杂种?”
“但我们还是去了,而且是去送死,因为——长官——因为您的一位儿子,一位叫哈瑞尔的大人给我们做了阵前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