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塞拉法克斯还能要求什么呢?一个高等级的维修机仆?或是一位机械神甫?实事求是地说,一架帝皇级泰坦上配备一百个维修机仆也不嫌多,但滔天烈焰号已经被击坠。它的机组与机长早在那一刻就全员牺牲,余下的护教军、机仆和神甫们则依托其上的各座教堂与建筑与涌上来的魔潮和叛徒们打起了阵地战.泽丰和他的残兵们实际上已经是在他们都死去后才抵达这架泰坦身边。和塞拉法克斯一样,他们也是听着那敲击地面的声音找来的。
奇怪的是,虽然无人驾驶,能源核心也都已失能,滔天烈焰号却仍在执行这个命令。
没人知道它到底由谁下达,火蜂军团所使用的数据终端有特别的加密技术,这也让泽丰和塞拉法克斯查阅战斗日志的想法成了泡影是机魂吗?暗黑天使想。
他低下头,步履匆匆地越过一片后天形成的火山岩,又跳上了一片翻倒熔烂后的钢铁废墟。厚厚的灰烬和尸骸覆盖在其上,强硬地抢夺了每一寸空隙。
塞拉法克斯提着剑缓缓经过,很快便得出结论:这里曾是某处装甲部队的所在地。只是,当火山喷发以后,他们便成了眼下的这幅模样。
钢铁与钢铁纠缠在一起,其内的士兵被岩浆活活烫熟,随行的步兵则干脆成为焦炭或灰烬只是,泰拉上哪里还有休眠中的活火山存在呢?
塞拉法克斯仰头看向天空,一如既往,辐射尘遮蔽了所有的窥探。它对喜马拉雅山脉的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极端危险,但也极端公平。
他继续向前,出乎意料的是,在越过这里以后,他眼前竟出现了一片还冒着硝烟的阵地,许多面旗帜都正在迎风飘扬。它们算不上特别完整或整洁,但也绝非残破可言,这意味着它们还享有护旗手或连队成员的保护。
他立刻止步,归剑入鞘,最后甚至摘下了头盔。尘埃扑面而来,染黑他苍白的脸。顾不上那灼烧般的痛感,塞拉法克斯赶忙开口,让他的声音在这看似空无一人的阵地上回荡。
“有人在吗?我是第一军团的塞拉法克斯,我奉命前来——”
“——哈伦科森,战犬,第三连的连长。”一个声音打断他,却不似人声,反倒带着机械特有的僵硬。
塞拉法克斯循声望去,看见许多个自泥土、血垢和尘埃中缓缓站起的身影。战犬们本该明亮的二色盔甲现如今看上去黯淡无比,伤痕累累。发声之人的身影位于他们中央,显得尤为庞大。
塞拉法克斯定睛看去,几乎是在好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套MK3动力甲,只是已被多处热修复和伤痕堆积得异常厚重,就连军团的标识都无法辨认了。
但是,相较于盔甲的状况,被这位战犬连长握在手中的一把斩首巨剑却依旧锋锐,不染半点鲜血。
“戴上头盔,暗黑天使,否则你很快就会瞎掉。”
战犬以其机械的语调如此警告,并对他招了招手,忽然翻身跳下了阵地。塞拉法克斯抹了把脸,迅速地依言照做。他跨过死寂的阵地,跟着他跳到了一片极深的战壕里。
它大约七米深,显然不是由辅助军们挖掘的工事,但是,就算驻防部队以阿斯塔特为主,难道就有必要挖得如此之深吗?
塞拉法克斯将疑问压在心底,踏着坚硬的泥土走向了那位战犬连长。其他人则不发一言地回到了各自的哨位上,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后者那古怪的机械合成音到底是从何而来——哈伦科森的大半张脸都被仿生学部件完美地代替了,以及一小部分喉咙处的血肉。
这种伤通常有两种治疗方案,一是依靠药物、医疗技术和阿斯塔特的自愈能力。二则是像他这样,直接使用仿生学部件替换所有失去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