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信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出了庙门,再一回头,正好看见那男人嗖地冲到他面前。他下意识后退,男人却再次消失,变成了供桌上腾起的灰。
男人跑得越快,被无形的墙弹回去越快,似乎被庙镇着,就和白蛇被困雷峰塔一样。
几次之后,男人终于不再挣扎了,缓缓走到门前,用手描绘虚无的玻璃,与姚志信不到一米距离。
姚志信再后退两步,才发现月光下的草像剪了寸头,参差不齐的草叶被修理得整整齐齐。
一滴冷汗从他脖颈滑过,落到背上,凉飕飕的。
他一摸,竟摸到了自己的肉,再往下,竟还摸到了自己的光屁股。
他穿着黄t恤和蓝白格子裤。现下,被削掉的三片衣服布,在地上拼成一个°o°表情,正被男人踩在脚下。栓门的草绳断得齐整,像被刀割的一般。
男人用普通话说:“小子,你带我出去,我必有厚礼相赠。”
传说妖怪要抓走没妈的孩子,可妖怪并没抓他,还要和他做生意。
姚志信心中一动,说不清是什么念头。周遭无人,他有点怕,念头还没萌芽已经忘光了。
有月亮的夜晚,小路白得和黑纸上的修正液一样清楚。他三两步出了神女庙的范围,裤裆漏风。一股没来由的怨气从心底腾起,他穿破衣服回去,又得被爷爷修理,都是这妖怪害他。
身后传来喊声:“小子,别跑,回来。”
他回头一看,冷白月光里,男人站在高高的门槛里捶空气。
一瞬间,聊斋传说,村怪异志都浮现在姚志信的脑海里。他想起村里老人都说童子尿好,跑回去,冲着门里就滋,滋完就跑,也不敢再看妖怪有没被他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