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戏台垮了,做花烛的不遗余力地讥讽演出队。以前纤夫拉纤是为了生活,如今拉纤是为了演戏,又唱又跳的,像耍猴。
邱四四见丁晓雨来了,就知事情不妙,一溜烟跑到姚家,还没进院子就喊:“姚志信,快快,那老妖婆又去了闹事了。”
楚梦之正在检查姚志信的作业,用铅笔将做错的题一道道勾出来。他听见喊声抬起头,说:“慢点。”
邱四四抠了抠脸上的疤,说:“楚叔叔,她又去闹事了。戏台也是她整塌的吧,你快去看看。”
楚梦之收了小书桌,带着姚志信到村委会的时候,一袭红衣的丁晓雨坐在花台上,跷着二郎腿,打着蒲扇笑。
而一旁,唱号子的老头们也在给陈老师提意见。按照陈老师的要求,腰和腿都得用劲。一段时间下来,老头们腰酸背痛腿抽筋,直呼吃不消。丁晓雨一说,老头们便认为,改些容易点的动作,有个意思就行了,观众也不一定能看出名堂。
陈老师一改往日温和的神色,严肃地坐在塑料板凳上,抱着手臂沉默不语。
邱栋梁叫了李书记来,李书记皱眉问:“谁有陈老师专业?”
短短一句话,叫醒了争论不休的人群,全场鸦雀无声。
陈老师故意扭头问李书记:“小李,你们村就这一个年轻人吗?原定两个组,你才给我凑了一个。只要主唱在,不情愿的都可以不来。”
李书记也说:“是啊,不是只有舞台才算表演,云华村旁边的长江水,白色的崖壁,就是最好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