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告诉她让“人类荣光永存”去死的人。

第一个带她游走尼弗迦德的人。

第一个敢在一双双藏匿杀意的眼神前对她说“有我呢”的人。

这些足以让她把自己的命与那个人绑在一起。

如果李诺真的学某个炼金术师，对她说，等价交换，我的人生给你一半，所以你的人生也给我一半。

得到答案无非是，不是本来就在一起的吗。

茶白的见识很广阔，人造人的储存库海纳了人类上万年的智慧，人类经济体、社会发展、魔法文化、古武术杀人技，出口就能成章，但她的眼界又很短，短到了只能看到成天和屎哥拌嘴的李诺，其余的，对她而已就像AI代码一样破碎又无所谓。

她不像面前这个傻了吧唧的李诺。

她知道自己最终要的是什么，所以更知道什么时候要依靠别人，什么时候要成为别人的避风港。

只是，避风港的后劲有点儿大。

李诺的灵魂爽了那几秒后陷入了完全待机的模式。

马尔杰曾这么评价过他：这是一个可以拿着刀去屠村的混蛋，但你要把一百个洞放他面前让他下屌，他会秒速陷入贤者模式，因为这家伙的脑子里对一夫一妻制有一种极端的信仰。

这个极端的家伙，正背着开罗君，拿着手机查看V刚刚发来的信息。

【我已经找到迈尔斯了，作为雇佣我的人，你来决定要不要杀她】

李诺眉头一皱。

……

【不杀留着过年？】

V看着神官小哥发来的信息，不由得笑了。

“你还真是个假神官。”

她捡起地上的枪。

迈尔斯的办公室千疮百孔，血和缠着植入体的内脏把白色的房间增添了色彩和挂件。

她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着果汁罐子，捏扁罐子扔在地上。

迈尔斯从一个隧道逃走了，不过她被V从远处的狙击枪一发嘣碎了半截身体，内在之眼就是当时留在地上，并被流弹击中损毁了。

大量的警卫干扰了V，她不得不停下来，先把警卫杀光。

是的，不得不……

这位叫做V，活阎王，赛博坦精神病，全世界最牛逼的人。

月色飘摇。

洁白的总统府被焦黑的浓烟添上了几分凄厉。

这栋楼原本四四方方，像是个竖立的白色棺材，可在刚刚的袭击中，V一个人把此处破坏的不成样。

里面的水泥钢筋黑糊糊一片，管道和线路的内里结构一清二楚。

走廊内，零散的血迹残骸无人收敛。

V寻着迈尔斯的生物信号，锁定着目标位置，舔着嘴唇，目光狠厉的向着复仇点越走越近。

冷风吹过只剩架子的窗口，一抹刺眼的火红枪榴弹飞速逼近，拦腰炸开，给V脚踩的位置开了个洞。

熊熊的烈焰下方，V走出黑暗。

右手，手里攥着一把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长刀——寄叶部队零式武器。

左手握着一把黝黑冷峻的步枪——寡妇制造者。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抿着嘴扫视四周，义眼里是一片绿荧荧的寂寥废墟群，以及在冰冷尸体中隐藏的热能感应。

啪！

V踩在一截钢筋上，架着枪对准下方楼层的墙面，一只瞄准器红点顿时扫在V的眉心上。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

子弹的爆鸣划过天际，经久不绝。

一名全身裹着黑色作战服的狙击手脑袋炸膛。

血肉呈扇形喷溅出去，染红了还算白净的墙面。

对方的支援部队很快就会到，V身上也有伤，压力徒增，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迈尔斯。

终于，迈尔斯最后一道防线从大楼的外墙爬了进来。

它穿着一身臃肿的老式战术外衣，一手是银白色的霰弹枪，用四肢行走爬行，显然不是个“人”。

那玩意儿对着起V的方位抬枪一劲猛喷。

V扑到另一侧躲开，算是给予这只很强的怪物一点儿尊重。

咻！

怪物拿出一把热能炮弹，轰发一枪，灼热的子弹在空中拉出好长一道气流弧度，并被一点寒芒迅速击中。

V反握长刀，时停，折身，冲向眼前的怪物，对方扬起手臂轻松扯下墙上的管道，抡了过去，不料接触到V的瞬间，水管口瞬间爆裂开来。

破碎的铁片漫天飞舞。

长刀上撩，划向怪物的脑袋。

精准，冷酷，粗暴，几乎完美，V带给人一种无可捉摸的压力。

在几小时前，她还是一个废物公司狗。

V听到倒地声，没有张望没有停留，大摇大摆地冲复仇点走去。

她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操你妈的，迈尔斯。”

……

烂掉了一半的内在之眼看着V从门口经过。

眼眸的另一侧，连接在夜之城的梦境中。

亚当重锤把身体里已经腐烂的内在之眼拔出来，甩在地上一脚踩烂。

“迈尔斯那个婊子……被人把关键的东西给拔出来了吗……”

“我来猜猜……镜子把眼睛安装在迈尔斯身体里，再用你做眼睛监视迈尔斯……”马尔杰从废墟里爬起来，拍了拍头发上的尘土，说道：“我瞎猜的，但是你的表情在告诉我，我说对了？”

亚当重锤收起目光。

他全身的结构很奇怪，机械身躯近半占据，剩下的都是肿胀的肉块，乍一看有点儿生化危机里暴君的感觉，但后背破开的瘤子里伸出了两只血肉构成的手臂，手臂极长，触及地面，有兽爪的模样。

另外，亚当重锤的身高从两米左右长到了三米。

马尔杰盯着对方，微微皱眉：“算了……看来从你身上没办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当重锤往前跨出一步。

2076年，李诺杀死了亚当重锤。

2077年，镜子大师重铸了这个大家伙，并让他回归荒板。

同年，V杀死了这位亚当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