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往西南约9里,摇光城的正北方约3里,九首山附近的某处山谷中,有着方圆百里唯一的人族聚集处,南屏村。整个村子说小也不小,有四百来户人家,大多以伐木,采摘,狩猎为生。因为村民长期在山林间讨生活,所以民风彪悍,村民大多习过武艺。
曾富贵年近九十,是村中少有的长寿人,如今玄孙女都已经咿呀学语了,他还依旧身体健硕,能听隔壁王寡妇唱小曲儿;能陪最小的曾孙下河捉鱼。曾富贵担任过二十几年的村长,后来以修身养性为由,主动将村长之职传给了孙女婿,在村中德高望重,大部分村民都很信服他。
曾富贵,乃至整个曾家之所以能够长寿,其实只有曾富贵自己知道,来自他年轻时的一段奇妙因缘:当时的他才十几岁,在一次集体的进山狩猎活动中,和父亲发生了一时口角,冲动之下,独自越过了那条老人们千叮咛万嘱咐的边界线。
所谓边界线,标志其实就是一棵被雷劈断的老槐树,老槐树的主干一半焦黑,一半鲜活,甚至在每年开春,都能冒出新绿。南屏村就在老槐树树干焦黑的这一侧。按村里面的老人的说法,只要他们狩猎不超过老槐树,就会相对安全,而一旦进入老槐树另一侧,必然十死一生,音讯全无。
年轻的曾富贵走过老槐树边界后,很快就迷了路,只能找了条小溪休息。这里的林木比起村子附近的更加高大,灌木繁盛,好多细小藤蔓上拥有尖刺,曾富贵走了不到几步就被刮得遍体鳞伤。
曾富贵在小溪边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到天色渐暗,一条热乎乎的舌头将他从睡梦中舔醒。舌头的主人是一只似乎刚刚出生没多久小熊,曾富贵观察后才发现,这只小熊先天双目失明,估计是饿了,才寻着水声来到溪流边。曾富贵心生怜悯,也知道刚产子后的母熊有多可怕,所以见小熊咿呀直叫唤,就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撕碎了喂给小熊,还在河边找到能治疗的野生草药给小熊眼睛周围涂上。
曾富贵安抚好了小熊后,又累又冷,见天色已晚,只能就近找一个山崖生火避风。哪知道刚刚生起火堆,随着一阵大地颤动、群鸟惊飞,树木摇晃,枝丫破碎、一只巨大的独眼母熊钻出了森林,来到了曾富贵面前。
曾富贵举起火把,与母熊对峙,没想到的是,此熊居然能口吐人言,乃是一头已经拥有灵智的熊妖。
小熊也跟着来到母亲身边,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母熊妖明白曾富贵并不是对小熊不利之后,冷静了下来,得知曾富贵迷了路,主动提出将他护送到老槐树附近。并和曾富贵约定,每隔1年,曾富贵可以来山里看望一次小熊。
曾富贵就此顺利回到村中,并将此事深埋心底,没有告知前来寻找自己的父母。
此后,曾富贵利用与母熊妖相识的情谊,间隔一年就去往老槐树一侧,小熊也在老槐树附近等他。曾富贵偶尔会将一些人类的信息传达给母熊妖,而母熊妖也会送他几枚从没见过的灵果,这些灵果也就是曾富贵能够长寿的原因。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曾富贵8岁之后,曾经的小熊早已成年,成了能够口吐人言的公熊妖,而母熊妖也很久不再出现,曾富贵与熊妖一家的见面逐渐冷淡了下来。曾富贵本以为,自己也许到死都不会再和母熊妖之间有任何联系。
哪知道时隔十多年,母熊妖会突然出现,并且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接过人头大的老鼠递给他的树皮文书和灵果,看着那文书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曾富贵有些头大。母熊妖似乎根本没考虑过,他认不认识几个字的问题。而且就树皮文书上如无数蝌蚪扭来扭去的天书,换个认字的,估计也认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