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九成在他的肩胛骨上削出了条沟。
险些咬碎钢牙,他才强忍着没痛呼出声来。
况且人妖兄根本不想让他叫出声,一剑奏功后,乘胜追击,剑式如雨,招招直取要害。
甫一交手就已身受重伤,这会儿更遑论招架,几个呼吸间,周言好几次命悬一线。
也不知是敌人刻意留手,还是有意戏耍,他此刻虽是遍体鳞伤,可除了右肩上那道深入骨头的剑痕,倒没什么大碍。
但仅仅是肩上的那道剑伤,就已令他叫苦不迭。痛彻骨髓外,更因被冰剑所伤,伤口不住涌出砭骨寒意,流往四肢百骸,教他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几抖。
如果这会儿能跟杜云河交流经验,两人可能会觉得同病相怜。
周言这才明白,“仙凡有别”四字绝非空口白话。
前夜能从对方手下活命一定是撞了大运,至于侥幸伤到对方,更是祖坟冒青烟所致。
这会儿的人妖兄,已是跟杜云河恶战一场、伤了右掌的状态,可拿捏起自己来,似乎手拿把捏,轻而易举。
要知道,对方实际上是个“法师”,却硬是倚仗境界之差,靠朴实无华的招式,以一种碾压的态势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本想着用车轮战的方式,耗干人妖兄的气力,好让李县坐收渔利,再不济也能将对方驱逐回江中,好重新整顿,准备第三次恶战。
没曾想“三打人妖兄”这出戏还没开始,便胎死腹中。
按人妖兄展露出来的实力来看,这会儿即便他和李县一起上,怕也伤不到对方一根毫毛。
正常人被这样“吊打”,或许早丧失了斗志,但周言莫名有种狠意,身上的伤越多,意识反而愈加清醒。
他一直在等一个反击的机会。
于是战局成了一面倒的架势:人妖兄剑如流星,不住前刺,每一下都能挑出一片血雾;周言疾步后退,勉力避开要害,以轻伤保留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