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涯院的伙食并不差,可对比衔月楼大厨的手艺,却还要逊色几分。
周言对着满桌珍馐,眼花缭乱之际,更有恼人的香气不住往鼻孔里钻,馋得他食指大动,真想马上大快朵颐。
只是做东的人好像没动箸的想法,他自然不好掠美于前。
杜云河这回拎起酒壶,首先为周言斟满一杯,而后再给自己身前的杯子倒上,同时闲话家常般淡淡道:“我给那位同辈写信了。”
说完这一句,酒水恰恰与杯口齐平。
周言眉尖略挑,心道果然。
他早知道,杜云河必定会因为此事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会有一桩捉妖的事更为要紧。
“事关公瑾?”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什么时候又不该。
杜云河拾起酒杯,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嗅,而后点头道:“对,可她的回信内容,颇为奇怪。”
当然奇怪,周言甚至不用等他说,就知道那人信里写了什么,却还要懂装不懂:“奇怪?此话怎讲?”
“她信里说,那个叫公瑾的,会来望江。”杜云河故意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周言,不欲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换。
哪怕对方只有万分之一几率是公瑾,他都要排除这一丝可能。
周言足够聪明,知道不能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忙关切道:“他来望江做什么?他又怎么知道的?”
话中的两个他,显然不是一个人。
他自问这番演绎全无破绽,对方该察觉不到丝毫端倪。
杜云河并没有马上回答,目光越过酒杯,静静瞧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望着,久久未出一声。
杜云河已暗暗拿出监察司内的手段,想抓出周言的破绽,奈何对方实在精明,一点胆怯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