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个根骨不错的人,他是带着少年的英气和少侠的豪义来到这清源山的,然后被人用一个没人在意的理由开始理所当然的向他落井下石,只是他没有学会隐忍。
他是不幸的但也有过幸福,他遇见了爱他的妻子得到了儿女还有渐渐安稳的生活。
所以他应该是可恨的,他亲手把自己的幸福贩卖给了梨巷。不过他也是个可笑的,最后妄图在老虎嘴里拔牙借鸡生蛋再赎回妻儿。
最后他是个可怜的,无力的如同水上浮萍风中枯草任人随意拨弄。
许旻是在那日后问五寸钉的事才得知的。
开始是问的王泉,但王泉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的绕过许旻走开了,许旻也没有向壮汉问,因为壮汉眼里的血丝越来越重了,
最后是青脸皮包骨告诉他的,他们四人来青蚨派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走的很近,王泉更是五寸钉的邻村人,如果一切都往他们的想象走的话,许旻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那五寸钉的。
只是他没有学会青脸皮包骨的卑躬屈膝、左右逢源,也没有学会王泉的沉默隐忍,甚至没有大胡子原先的憨厚愚钝,是五寸钉听着走货郎的仗义豪情害了他。
所以许旻看着支线二取徐芝瑶家财的未完成也有些苦恼,他的路才刚刚起步,他是不愿残废也不能残废即便老板娘愿意养着他。
许旻有想过其他办法的,不过他是不愿娶老板娘的。
在他的路未做到有安生立命本钱之前许旻应该是带头冲锋的,是一个人的;也应该是拨弄他人摆弄是非不能让别人窥视的,应该也是一个人的。
冬平已经入了青蚨派近十年了,二十四岁了还是个外门弟子。
他花了足足六年才从担屎挑粪里变成个摇头摆尾的狗尾巴草。
他日夜焦虑,慢慢的也有了向怨天尤人走的倾向,不过现在他还握着微量的烛光‘搜山’。
虽说那些长老个个都窝在客栈里享受,那些核心和内门弟子也在酒楼里借着名义消磨时间,只有他们这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外门和那些刨土挖地,跟他们一起住在山上的杂役搜山。
青蚨派是偷偷来,问不出话的山贼是偷偷杀的,但总有几个耳朵尖的跑进山旮旯缝里,他们有没有其他能力跑出这毒圈青蚨派也不清楚,只是他们还没有把这周围山翻过来就还会继续翻下去。
但山就这么大,人却是一波波来的,特别是冬平这种需要机会的眼便会特别的尖。
这是个机会,而他也找到了,虽然晚上的光线很暗,但那泛着微弱月光的头很像!真的很像!
换作是你,你要怎么办?和同行的外门分享?绝不!绝不会这么蠢!
但是直接找长老?可你要如何越过那些内门?即便越过了内门但那日夜在侧的核心呢?
你这样一去无异于将他们这些内门核心无论是表面的还是名义上的功劳都揽在自己个人身上,你让他们怎么想?长老会保你么?
冬平知道他的个人轻重跟门派目的没有可比性,他们要的是结果不是你活不活着这个问题。
按照常理他应该上报内门的,让内门和内门争,内门再上报核心让核心跟核心争,再是长老跟长老争,他享受着应有的微薄就好。
但是不甘呀!虽然他不知这个世界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但像他这样的外门弟子他见过太多了,都活不长!
和他同龄的、三十多的、最多四十的都死了,就比如在剿灭这断崖山上的土匪时许多熟悉的面孔死在了他眼前,
不过他很聪明在每次开战准备前他都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只是冲锋号响起时他才慢慢的退至众人身后混进人潮里躲起来补刀,正是如此他更要到内门才能活的更久活的更轻松。
他要更慎重些,趁着吃饭上下山换班的机会,找到那些预备长老的核心弟子们。冬平相信这些预备长老都在慢慢的积累自己的班底,多他一个不多但不会放弃他那份唾手可得的功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