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诵读声中，身下的桌子再次开始缓慢移动，渐渐撤去。

老翁身影消失的一刻，少女的声音响起：“老祖宗，醒醒，几位小姐和宝玉，来给您拜寿了！”

白发苍苍的周琪自椅中站起，在丫鬟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倚红，你还记不记得，我没出阁那会儿，有一次跑丢了，你们找了好久？”

年轻丫鬟欲言又止：“老太君，倚红奶奶她——”

大概年老耳背，史太君并未听清丫鬟在说什么，她继续唠叨道：“我当时，其实碰到了一个古怪的老头，大夏天的睡在石头上，我经过时，他脚上鞋子刚好就从我脸上飞过去了！”

丫鬟奉承道：“老祖宗这么心善，一定是把鞋，帮那位老人家拣回来了！”

这句话，史太君倒是听清了，她摇了摇头：“我当时吓了一跳，一生气，就把鞋子拣起来扔了。”

丫鬟：“……”

史老太君又道：“然后，我就后悔了。”

丫鬟赶紧又说了一句：“老祖宗还是心善。”

史老太君自顾地说了下去：“我后悔啊！我丢完鞋子，才看到他脚板漆黑一片，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脚了！”

丫鬟：“……”

史老太君接着道：“然后，他另外一只鞋子也飞了出来！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把鞋子踢飞了！”

丫鬟吸取教训，不再随便插话。

史太君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偎红啊，我刚才梦到了后续，那老人家，原来是一位仙君假扮的！”

“他说我不敬仙君，减了我两年阳寿——”

丫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我娘从小就告诉我，梦都是反的，老祖宗，这是要增寿呢！”

史老太君却悠悠一声叹：“算了，早点去了也好，他们以为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老婆子不过是装做看不见罢了。”

“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