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爽低着头长吁了一口气，开口道。“师父，弟子想看看那所谓的‘真’。”

殿内，施良睁开了眼睛，目中光华一闪而过。他点了点头，这是自这个小徒弟拜入山门以来，问得令他最满意的一个问题。

殿外，郑无爽只觉得一道微风吹过，随后他便看到了一双锦靴。抬起头来，他跪直了身子，迎着那道锐利的目光看了上去，那是一张略微有些发黄的脸。

“不错。”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徒弟，施良点了点头。“既然你想看一看，那为师便成全你。”

说话间，施良行了一个剑指，直接点在郑无爽的眉心之上。

还没反应过来，郑无爽只觉得身边的一切就像被风吹乱的湖面一样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了。

在醒来的时候，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忽然一只淡蓝色蝴蝶从一朵白花之中翩翩而起，在他面前扇动着翅膀跳着圆舞曲。

看着眼前的漂亮蝴蝶，感受着周围馥郁花香，郑无爽只觉得身子无比的轻盈，阳光照在身上就像泡着温泉一样，他放开身子，脚尖缓缓离地，像一尾鱼儿一样平躺着徜徉在半空中，周围是说不尽的温暖。

那只蝴蝶绕着他身子转了一圈，随后又回到了他的眼前，郑无爽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蝴蝶却是打个转悠，只朝着他面门扑来。他赶紧伸手去抓，那蝴蝶竟是径直飞入了他的眉心。

又是一片黑暗，郑无爽惊得拼命地挥动自己的手。再睁开来的时候，他的手不见了，眼前到处拼命挥动的是两只毛绒绒的黑色足肢

两只，四只，六只

他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有六只东西在他胸前滑动，再看两边的时候，映入眼帘竟是一对不停扑通的淡蓝色翅膀。

“我变成蝴蝶了？”郑无爽脑子里突然有了这种念想，只是这念头一起，他便禁不住地笑了。“这怎么可能？”

空气中的花香却是愈加浓烈，他那滑动的六只毛绒绒的东西，不断地将周围弥漫的香甜气味送进脑子里，他禁不住地扑通着两只硕大翅膀，不知疲倦地去追寻这些气味。

忽然他好像看见一个少年。少年一袭白衣，他整个身子就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又像一条鱼一样浮在半空中。他绕着这具身体飞了一圈，最后停在那张脸附近。他看的真切，这分明就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