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辰子离开以后,整个圣窟只剩下郑无爽一个人,周围一切安静极了,一瞬间他只觉得后背发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郑无爽真的很想拦下这位太师伯,自己活命的机会原本就不大,这狗东西在场,几率至少还要再降两成。他不由得心慌,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那石柱之下若有若无的水流声。
洞窟中的荧石越来越亮,郑无爽朝着石柱下方看了一眼,深处依然漆黑一片,就连光也无法照到。他的头垂得越来越低,身后好像有人在推他。郑无爽只觉得喉咙发干,喉头经不住上下一滚,咽下了一口口水。
广辰子的告诫言犹在耳,郑无爽一点都不怀疑这位太师伯那些话的真假。像他这样的高人敢三番两次不管不顾自己独自离开,必然有反制手段。作为砧板的鱼肉,郑无爽很有觉悟,也很不喜欢这种觉悟。
坦白地讲,对于到主峰偷盗功法的行为他一点都不后悔,他只后悔没有偷到还被人当场擒住了。他在兑和峰已经过了十年多的光景,去掉半年多游山玩水的日子,再去掉最近两年苦修浮光掠影的时间。他花了七年才到开光境,这样的修行速度自然是不快的,甚至比不上大多内门弟子。
虽然说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命也会得以延长,但是后面的修行只会越来遇难。郑无爽算过,按照他的修行速度,运气好自己到死的时候可能刚刚看到元婴境的门槛。
如此一来,以他的微薄修为,日后做砧板上肉的机会多得是,区别不过今天做还是明天做。相比之下,他宁愿今天做,至少以后应付起来更有经验。
如果能不做砧板上的肉,那自然再好不过,所以他需要一部顶级功法,为自己未来铺平道路。介时就算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也问心无愧。
按照俗世的规矩,他这样自然是不对的,郑无爽不在乎,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人有时候还是脸皮厚一点好,吃到嘴里得东西比什么都好,这是他爷爷教他的。
以前泥巴村闹饥荒的时候,他爷爷就是靠着一张厚脸皮才活下来的,才有了他爹,才有了他郑无爽。俄过肚子的人才知道什么东西更重要,脸面这种东西扒干净了一文不值。他爹就没有他爷爷的觉悟,他要脸。
更何况,这里不是俗世。仙凡两别,从郑无爽踏入修真界的那一刻起,规矩就变了。再者他拜入的是道门,不是儒家。
郑无爽想了很多,说到底还是觉得亏。
忽然郑无爽好像有了一种错觉。耳边的水声越来越清楚了,他再低头向下看,依旧黑得吓人。
又过了片刻,那水声更清晰了,水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