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软枝怔了怔,终于扭头去看他,天色已经暗了,男人姿态肆意的操控着方向盘,侧脸有大半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却能感受到他深抑的气场。
裴时回头,又一次四目相对。
云软枝心跳停了一秒,呼吸变得轻缓,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或许是瞧见了他眸子里那一抹晦涩难懂的黑。
她又难以移开目光了,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她问:“裴时先生,你是为了我的家长会才……出来的吗?”
又变成裴时先生了。
裴时眉梢微挑,落过来的目光深沉笔直,他对上云软枝水汪汪的眼睛,想说不是,但说不出来。
总不能教小姑娘撒谎。
半晌,他懒洋洋地从喉间哼出一个字。
“嗯。”
云软枝心头一紧,莫名的她不再害怕任何,连与裴时对视的目光都变得坚定。
她开始回想起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
想起他愿意为了她,从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远的地方奔波而来,操心她没地方住,操心她没有学费,操心她活得不自在。
她又想起小区上门的门卫说。
他愿意为了邻居不害怕,深入浅出,从不在天光大亮时分出门,不与人交流,也不惊扰任何人,活得像个幽魂。
这个习惯从小时候起就开始了,忍受了许多年的孤独与寂寥。
后来成了名作家,资助了不止一个地方的学子,救赎了许多像她这样困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