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催使人疯狂的兴奋剂,再乖巧的人碰上酒精,也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裴时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他扶着方向盘,听着旁边少女在车里又哭又笑唱着歌儿,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这么乖巧的姑娘,也会有吵闹的一面。
只不过这种吵闹并不烦人。
烦人的是,唱了一会儿姑娘就收声了,丝毫不知道危险地在他开车的时候频频凑过来,一双手时不时戳在他的手臂上,胡言乱语地说:“裴时,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那样深沉的感叹,仿佛他真的离开过这个世界。
他一个恍惚差点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他忍无可忍,单手抓住小姑娘的双手,一边把车靠边停下来,想告诉小姑娘安分点。
侧过头才发现,小姑娘看着他,眼睑布满了泪痕,眼睛里庆幸与失而复得交织的情绪在一起。
一瞬间,他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
裴时坐在主驾上,垂头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的。
云软枝见缝插针挣脱开他的掣肘,用手糊上了他的脸,十分勇气可嘉地调戏起裴时来,她言语戏谑,“裴时先生,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笑?是不是因为你生性不爱笑?”
软软的声音因为酒精的延迟作用,有些咬字不清。
裴时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眼,闻到姑娘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把一个小酒鬼的话放在心上,也太傻了。
等云软枝终于安稳了,他打开车上的天窗,放平了云软枝的座椅靠背,让她能稍微舒服点,才继续开车。
云软枝被车顶飘来的冷风一灌,她抬眼看向坐在边上开车的裴时,思绪飘回那日家长会的时候,也是一样在这个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