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闹出大动静,外间的护卫都涌出来,王学善犹不信赵勤民会背叛他,他看着护卫进来,大声说道:“去东院将赵勤民给我喊来。我待他恩重如山,要不是我,他屁都不是,他不可能出卖我。”
周泰、赵启贵心里愤恨,心里都想:赵勤民对王学善也算是忠心耿耿,但是独子给王学善政敌构陷关入狱中将死,王学善犹能搂小妾睡得香甜,如此的恩重如山不要也罢。他们心里虽恨,却不敢表示出来,看着堂下忙乱一些,只站在一旁不吭声。
将东院老仆找来确定赵勤民一家昨夜悄然离去,王学善朝老仆当胸就是一脚,直将老仆磕着门槛滚过走廊跌到中庭里半天都没有站起来,王学善嘴里犹骂道:“就是养条狗也知道叫唤两声,养你这老狗屁用,拖出去,打三十棍子”
众人皆知,这老仆再挨三十棍子小命不保,但是王学善盛怒之下,谁也不敢求情,看着老仆哀求惨嚎给拖下去。
王学善的其他幕僚也多一起赶来,其子王超也给惊动了赶过来。王学善在堂子急得团团转,心间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的涌出,却完全无用,养尊处优这些年,虽然也一直都在尔虞我诈中渡过,但今日的凶险才遇到第一回,令王学善完全乱了阵脚,调集人手杀进顾宅的心思都起了好几回。
“马先生回来了”院子外有人兴奋的喊,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院子间的夹道走来。
“维汉,你回来就好,”王学善听说他的首席幕僚连夜从涂州赶回来,顿时跟吃了一剂清醒药似的回过神,慌不及走下堂迎接,半抱半搀的扶住走进院子来要参拜的中年文士,说道,“我都慌了神,就盼望你回来能替我拿主意,赵勤民那个畜生投顾悟尘去了”
“在我涂州接到大人快马报信,就担心这里问题,”马维汉说道,“我夜里没睡,拉车的马跑死了四匹,赶着西水门开启进城来。进宅门,王管事将事情跟我略说了一遍,此事无需太慌乱”马维汉说到这里,捻着颔下细须,眼睛却瞅着陈志、周泰、赵启贵等人一眼,王学善才省得赵勤民能出卖他,眼前这三人也能出卖他,他沉声说道:“你们先去西院歇息一下”又给左右护卫使了一个眼色,将他们三人看管起来,宁可都杀了,要是真有一人投顾悟尘去,那真就万劫不复了。
堂下就留下王学善、王超、马维汉以及其他三名亲信。
“眼下有几件事要紧去做,”马维汉说道,“一件事就是要立即编织罪名通缉赵勤民一家,往他身上泼越多的污水越好,若是他甘心给顾悟尘当狗来反咬大人,我们也能还有反击的由头;这件事可以让陈志去做,我知道他的性格,断不会为了个内侄的性命就抛弃眼下的荣华富贵,顾悟尘也没有筹码能拉笼他过去。一件事,就是将赵勤民所知晓的诸多事能掩盖多少就掩盖多少,尽可能让赵勤民的招供查不出实证;此事麻烦王管事去做。此时赵勤民一家多半藏在顾宅,赵勤民不出现则罢,若敢露头,要尽可能将他除去,没有人证,所有书证都可说是顾悟尘为攻击大人伪造编罗;此事由褚都头负责,但需小心不要伤着顾悟尘。还有就是拿银子去收买传塘吏周毅夫,要他尽可能拖延顾悟尘的奏章进京;大人请备齐珠玉宝器,我立刻携之进京,务必在顾悟尘奏章进京之后,朝中还有人站出来为大人说话,”说到这里,马维汉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顾悟尘也未必就想要让大人下台”
“他不想扳倒我,他想做什么?”王学善问道,他还不敢在江宁暗杀顾悟尘,就算得手,他这个江宁府尹也要给贬去他地,一旦失手,王家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要是顾悟尘扳倒大人更有利他在江宁立足,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扳倒大人,”马维汉说道,“要是他不扳倒大人更有利他在江宁立足,他自然也会毫不犹豫的留住大人。”
“我焉能受这竖子控制!”王学善愤怒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