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也在河堤内侧给两名护卫武卒捉住,灯火打过来,林缚就站在那里看着人将这女子绑了个结实,示意乌鸦等暗哨不要露面,怕还有敌人伺服。这女子乌发遮脸,露出来的颈脖子给灯火与月光照着细滑柔腻,左手胳膊给林缚一刀削掉一块肉,鲜血顺着胳膊直往下滴。林缚走过去将她的头发捋开,拿手将她脸上的泥土抹掉一些,待看清这女人的脸才微微一怔,心想:这他娘的是来行刺的,还是怕自己找不到婆家送货上门来的?旁边四名护卫武卒也是一脸的诧异。林缚看她瘸着腿,似滚下堤时伤了脚,才细看她乌衣与右肩上一片湿痕,血也溅不过去,这夜里露水还没有起来,林缚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她身上因何而湿,可怜他还自己憋着半泡尿,还有些许尿裤子上了。
这时候护卫武卒将女子的武器捡来,林缚拿来看了看,才两尺多长的狭脊刀,柄是银柄,十分的精致,拿来护身还差不多,拿来行刺还真要趁人不备、刺入要害才行,心里想:这女子会不会本意只是来刺探、给尿到头上才愤起出刀的?林缚这才从怀里扯出一块汗巾来将她的胳膊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了血。曹子昂、大鳅爷葛存信、林景中等人也闻警哨赶来,赵勤民这时候却不敢出围拢屋。曹子昂见这边已经将潜入刺客捉住,吩咐人手将河口左右再巡查一遍。过了片刻,便有人回来禀报西侧江堤下角楼灯火照不到的死角有一艘轻舟刚逃走,问要不要调动狱岛快船追赶;河口这边范围较大,哨岗总是照顾不过来。
“算了,总要让人回去报信才行。”林缚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来刺杀赵勤民的?”林景中疑惑的问。
林缚看了看女刺客的脸,又与曹子昂、葛存信对望一眼,三人都摇摇头。
“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要来刺杀我?”林缚托起女刺客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默念:千万不到提尿尿那档子事!
“呸。”那女子朝林缚啐了一口,闭着眼睛不说话。
林缚抹掉脸上碎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细思他刚才与曹子昂、葛存信谈话时的情形,应该没有给这女子偷听去,吩咐道:“将她送去岛上女监暂时关押,劳烦武先生替她医治一下,不要等不到明天审问时就让她失血死掉,也要小心莫给她伤了武先生。过了明天她还嘴硬,就送她去秣陵县衙门,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两名护卫武卒押着女刺客去狱岛,河口这边加了戒备,林缚要曹子昂他们先回去休息,他回到草堂,小蛮与柳月儿都乱糟糟的穿着衣裳站在那里绊嘴。
“你自己贪生怕死罢了,为何拦着不让我出去?”小蛮气鼓鼓的瞪着柳月儿,伶牙俐齿的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