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麻烦。”林缚也不是矫情之人,踩着泥泞水坑朝酒家走去。
酒家是座土墙院子,院子里西头的圈棚子里系着十几头骡马,挤挤挨挨的在石槽里争食吃,嘶鸣声不已,酒家窗户纸给连日来的雨打破,店家还没有来得及蒙新纸,可以看见屋里隐隐绰绰的人影,客人倒是不少。
林缚他们走进去,加上护卫一共八人,除了顾天桥,其他七人腰间系刀,四名护卫甚至在便衣下还穿了厚甲,他们从门口走进来,自然引起店里客人的注目。
林缚走进门,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两眼,这酒家外面看起来破落,厅倒不小,放着七八张桌子,几支大烛在角落里点亮着,哔哔剥剥的响,有松脂香味传出来。溜滑得发黑的枣木大酒柜横在左手边,一个削瘦的中年汉子四月天还戴着毡帽,站在酒柜后,看见林缚他们走进来,没走出来招呼,只是摊摊手,示意已经没座位,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想跟别人拼桌都不可能。
“林兄”
听着有人唤自己,林缚望过去,却见柳西林与三名汉子坐在角落里给厅中间的木柱子挡住,那三名汉子中有两人林缚也认识,是去年柳西林率领着护送顾悟尘去江宁赴宁的那队骑兵中的两名小校,没想到野人渡能遇到故人,林缚高兴的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去江宁?”
“对,东阳诸多事情耽搁了,前天收拾停当才动身,就怕给顾大人责骂,”柳西林说道,“你们这是去上林里?”
“嗯,打算在野人渡停留一夜再上路,没想到遇到柳兄,”林缚说道,柳西林的调令三月底就签发了,但是东阳北部的洪泽浦渔户咸集,形势危急,柳西林也无法想抽身就抽身,不过就也拖了二十天,不算什么大事,林缚问柳西林,“洪泽浦的局势稳定下来了,渔户不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