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得想着事情总是有利有弊,见傅青河也不置可否,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林缚想起一件事,侧身跟孙敬轩、孙文婉说道:“倒有一件事要托孙姑娘来做,还要请孙先生、孙姑娘应允。”
“请大人吩咐。”孙文婉轻声应道。
“这山顶禅院里要监禁两个颇为特殊的女宾,用其他人颇为不便,我打算从西河会及西沙岛民里检选健妇编一部女营。听你父兄说,你处理西河会务颇为得心应手,也习过武,你可愿意将女营管起来?”林缚问道。
“文婉听候大人的吩咐。”孙文婉低声应道。她又怎么能要求更多,父兄等人判流刑,按律制,流囚妻、妾都需随行流徙边地或充军役,流囚之父母子女则没有这样的强制性要求。但她是直接给牵涉到昌邑案里的,最后也给判了个随父流边一起到崇州来,除了天子大赦,在十年期间里,她只是个流边女犯的身边。
林缚又问孙敬轩:“孙先生,你觉得如此安排可好?”孙敬轩毕竟是孙文婉的父亲,他要用孙文婉做事,自然要得到孙敬轩的首肯。
“就怕婉娘会辜负大人的信任。”孙敬轩说道,便算将这件事答应下来。
河帮女子本来没有抛头露面的忌讳,再说他们孙家随林缚到西沙岛毕竟是服流刑,婉娘也不能再给当成大小姐养在深宅大院里,将来西河会家眷也将陆续迁来崇州,也该让婉娘将责任担当起来。林缚以后会在崇州立足,自然会将妻妾接来崇州,女营的地位颇为关键,婉娘来统领女营,也算是孙家融入江东左军势力的直接体现,孙敬轩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禅院监禁的两名特殊女宾,在这屋里的几个人是都知道的,这两人也真是让人头痛,杀不能杀、放不能放,只能先监押起来再说,也只有孙文婉合适来负责这事。当然了,四娘子或者孙敬堂的妾室来负责这些也许更合适,不过她们都在江宁,一时还不能脱身到崇州来。
林缚抬头看了看月色,说道:“大家今日也够劳累了,诸多事,明日再商议;孙姑娘陪我去见见这两位特殊的女客人!”
傅青河、胡致庸还要连夜乘船回西沙岛去,孙敬轩、孙敬堂等人也尽快的将崇州及西沙岛的人与事熟悉起来,才能担当重任。
崇州城已经给完全摧毁,不管海陵府、江东郡司及总督府做什么处置,江东左军都要承担起大部分重建的责任。除了崇州这副烂摊子外,还有千余武卒及西河会千余会众正在赶往崇州的路上,三五日后就将抵达,一大摊子事要做。
眼下江东的局势如此,即使岳冷秋再想限制林缚的势力扎根崇州,但也不敢让崇州继续糜烂下去。那已经不仅仅是限制林缚、限制顾悟尘的问题了,也会直接动摇他在江东立足的根基。
朝廷使他担任江淮总督,为迁都做准备,一切的重中之重就是要稳定江东局势,他眼下要全力对付洪泽寇刘安儿部,借重江东左军来守住崇州江口,守住海陵府、维扬府以及崇州外海域,实际上是缓解他自己所承担的压力。
这世道便是如此,两派哪怕势如水火,但是同乘一艘破船,有时候彼此却不得不克制着相互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