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军是乐意看到江东左军在飞霞矶大规模修筑城寨的。
自从睢宁失守后,在汴水、泗水之间的狭长地带上,流民军再在南头宿豫、泗阳这个淮泗角上驻扎重兵,就有头重脚轻之嫌。
林缚有意媾和,刘妙贞即与马兰头率主力北返,在睢宁西北方向上的青龙岗立营扎寨,构筑新的防线。
但江东左军有水营战船,流民军新的防线实际上也是有很大漏洞的,但比重兵给堵在淮泗角上好看得多。
林缚放开口子,许孙壮部将陈渍、张苟率部渡泗水,但将陈韩三的两万多兵马封锁在泗水河东。
此时在豫宿、泗阳的流民军仅有孙壮所部六千余兵马,不过都是流民军里难得的精锐。
在这种形势,江东左军越是大规模的在飞霞矶筑城,自然是越有议和的诚意。
孙壮是好战之人,这时候为了流民军的大局,也是紧守泗阳、宿豫不出,不干扰江东左军在飞霞矶筑城。
除宁则臣率凤离营三千甲卒驻守飞霞矶外,林缚调长山营及渡淮军残部走水路加强睢宁的防守。
除长山营、渡淮军残部、顾嗣元所部外,葛存雄也率靖海第三水营主要驻扎在睢宁。兵力不多却在局部战场有杀伤力跟破坏力的两百余甲骑及四百刀盾辅兵也驻扎在睢宁,驻守睢宁的精锐将近一万两千人。
睢宁方向,名义上以顾嗣元为主将,不过江东左军各部及渡淮军残部近三千精锐,皆受秦承祖节制。
唯有占据睢宁,驻扎重兵,并封锁泗水,将陈韩三部阻断在泗水东岸,做出随时能进击徐州的势态,才能确保流民军也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招安的事情。
黄昏时分的夕阳在浩荡的淮水镀了一层金色,望眼都是粼粼金波。
林缚对孙敬堂、宁则臣说道:“此间就先交给你们了……”他与梁文展从简易栈道下到河滩,登船往南岸的山阳而去。
山阳县西南,白塘河蜿延流淌,在夕阳下流淌着粼粼金波。
白塘河虽不宽深,却沟通清江浦与洪泽浦,是北官河接淮河的重要水道。
商旅往来,舟楫密布,这白塘河东西两端的渡口,便形成淮安境内少有的繁荣镇埠:清江津与白塘埔。
马家的盐官府便在白塘埔的西首,是洪泽水进白塘河的首户,连着马氏宗祠及退思园,占地有两百多亩。
庄墙高达两丈,皆青石大砖砌筑,粉白墙覆黑瓦,连绵如龙脊,气势不凡,展示着作为淮安首富盐商马家的富贵与权势。